及笄礼_不羡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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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

  【明德十六年,帝四女受封福明于天坛,后……】史料被毁,已无后人评说。

  梦洛及笄礼这日玄淅川并未出现,美名其曰:他不想干净隆重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又不想因自己降低了梦洛及笄礼的格调。

  按制,公主举行及笄礼应该是在皇后的凤至宫设香案,加冠之路应该是由公主所居宫殿到凤至宫,如今她的香案设于天坛,礼部让她从公主府行至天坛,公诸于百姓,这虽是荣耀之事,可繁琐礼节走下来的梦洛只想把礼官给好好收拾了,礼部是皇后一派的人,这是在故意难为她吧。

  梦洛由公主府出发,无妆无饰,身着素衣,披发而行,宫中专司礼仪的女官执香炉分立于她两侧,跟着她往天坛走。行至天坛九十九阶汉白玉下,梦洛对着上首的帝后叩首,分立于阶梯两侧的命妇开始吟诵贺词,一女官上前替梦洛脱去素衣,着玄色挑金暗云纹大襟。梦洛继续前行,三阶一顿,接受礼官扬洒圣水,九阶一叩首,命妇吟唱不停,和着九司礼乐。

  行至三十三阶,两女官上前为梦洛着深青赤纹滚边祎衣,系朱红纹翚翟腰封,以深青暗纹系带紧束纤腰。乐止,命妇噤声,礼官唱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梦洛再拜行大礼。

  继续向上,奏雅乐,有钟鸣击磬之音,至六十六阶,叩首行大礼,女官上前为她披上绛红金凤九羽长袍,系金丝编絩,垂青缨宝玉压住裙角,颈上戴攒金八宝璎珞项圈,左腕为翡翠绿玉镯,白皙腕间碧色流光,右腕为镂金缠枝雕花缀鸽血石跳脱,金红相交,华贵非常。礼官前引,执事者酌酒,北向立,乐止,礼官祝曰:【酒醴和旨,邉豆静嘉,受尔元服,兄弟具来。与国同休,降服孔皆】,祝毕,进酒,梦洛满饮,弃杯,再拜行大礼。

  继续行至九十九阶,全福夫人上前为梦洛着桃花盛妆、梳发绾髻,皇后为她插簪,戴九尾凤羽金冠,梦洛上前至香案,焚香行大礼,执事者掌酒,北向立,乐止,祝曰:【宾赞既戒,肴核为旅。申加尔服,礼仪有序。允观尔成,永天之佑。】进酒,梦洛满饮,礼官受酒器,执事者奉馔食讫,撤馔。梦洛再拜帝后,行大礼,礼官唱念:【岁日具吉,令德悠仪,表尔淑美,永保受之,封号福明】。

  本来呢,一场盛大的及笄礼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是明德帝突然起身,执梦洛之手,跪于天坛前,言定安王为国征战,无意婚娶,至今无嗣,帝王怜其功绩,故以四公主君梦洛承嗣,传其香火,封为福明郡主。

  显然定安王也不知道这事儿,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敬香谢恩,梦洛呆滞了会儿也上前敬香谢恩,没有人敢在这样盛大的典礼拂皇帝的面子。

  “所以,你就这样成了郡主?”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看着老神在在喝茶的玄淅川,梦洛的内心莫名的不爽。

  “殿下你不是也有预感到吗,这又不是坏事,何必如此呢?”

  “不,我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定安皇叔与父皇一母同胞,小了父皇将近十岁,他常年征战落下了病根,说是不想耽误好姑娘,至今未娶。父皇若是想找人承嗣,莫说宗室里,便是我那些皇弟皇妹比我适合的也大有人在,何必非得是我呢?难怪我的及笄礼在天坛举行,承嗣这种大事,可不得在天坛么!”

  “殿下何必如此在意呢,总归你的一切待遇都是照着公主的规制来,只是个称呼罢了。”

  “父皇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梦洛轻轻叹息,终究我还是猜不到父皇究竟在想些什么。“难不成我是定安皇叔的女儿?”

  玄淅川还没回话就被梦洛自己给否定了,“我真是有些晕了,竟然连这种离谱的事都能想出来。”

  玄淅川站在她身后替她通发,“今日大典礼节繁琐,你应当是累着了,早些歇息吧。今日可还要我陪你睡?”

  “唉!”梦洛叹气,“不该让你陪我睡的,现在的公主府并非是固如铁桶,还不知道有多少家的探子呢!可你若不陪着我,我又该梦见那些东西了,不能总是白日里补觉啊,过几日我就能上朝了,难不成我要在元吉殿打瞌睡!”

  “……那我守着你吧,我守着你入睡,待你睡着了我便离开,让华枝、春满在脚踏上休息,这样半夜惊醒她们也能照顾一二。你身份如此,终究要适应的……我不能日日陪你安枕。”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梦洛叹了一声,这是她如今唯一的弱点,是两年前的后遗症,只有在这个人怀里,她才能安心入睡。可她终究要克服的,毕竟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她呢,护她一生平安喜乐,谁又知这不是一句戏言呢!

  泠泠的清辉透过棱花缠枝莲的格木窗洒进室内,软烟罗后的女子躺在锦被中,剔羽一般的黛眉轻轻皱起,一只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层层叠叠的垂幔,轻抚在女子眉间,似有微光一闪,女子的神情缓缓平静了下来,很是安然。帘帐外的人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道长。殿下可安睡了?”华枝关切的问道。

  “已经睡熟了,你们在外间纱橱里歇息,莫要进去扰她,夜间都警醒点,关照着里头些。”

  “是。”

  待玄淅川走远了,春满轻声问道:“华枝,你说道长和咱家殿下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你到主子身边比我早,道长对主子可有情?”

  华枝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妄议主子的事儿,你想死吗?”

  春满也不在意华枝这样冷淡的态度,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撒娇,“华枝姐,华枝姐姐,你告诉我嘛,人家不会乱说的,人家就是好奇嘛!”

  华枝有些无奈,推又推不开她,只能悄声和她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道长待殿下极好,事事为殿下考虑。殿下对道长也亲近非常,可怎么说呢,就是没有那种感觉啊,感觉不到他们是恋人啊,更像是朋友……嗯,亲人吧,是这种感觉吧大概。”

  “欸,只是这样子么?”春满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果然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啊,竟连情绪都藏不住,还是得好好教导一下,可不能给殿下带来麻烦。

  “你莫要再提这件事了,殿下就是殿下,道长就是道长,早些睡吧,万一殿下夜间睡不好,那还有的咱们忙的。”

  银辉像流水,悄没声息的将夜的时光给吞进了黑暗。

  ------题外话------

  及笄礼有参考《宋史·礼十八·公主笄礼》,给了女主超大的排场,我绝对是亲妈哈

  秋娘的十八岁在高考前一天,连蛋糕都没吃到,就怕影响肠胃。不知道各位小主的成年礼是怎么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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