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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棽没有，没关系，他可以给，因为他喜欢岑棽，他想让岑棽每天都过得开心，因为他答应了岑砾要保护好他……
所以就当那个家是个摆设也没关系……可是现在，岑棽被他不屑的“家”驱逐出境了。
岑棽现在和李他一样，是“家”里会喘气儿的死人了。
这种可笑、痛苦、绝望，李他前不久才体验过，平静之下一定是暗流汹涌，岑棽一定很难过。
果然，一回到家，岑棽仿佛就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他把自己关在阳台关了半个多小时，没骂人没怒不可遏，就只是不说话，进来时浑身冰凉。
往常岑棽这时应该在做自己的事情，看看电影刷刷网站，或者搂着李他黏糊一会儿。
但是今天，岑棽坐立不安，在电脑前坐了好久，开机后却忘了输入指纹解锁，好不容易解了锁，输入网址时却忘了下一个字母。
他又拿起手机，他手机里就那么几个APP，划来划去，每个都看不清……
李他一直在厨房收拾，把所有的厨具拿出来摆放好，案台上也摆上了刚开封的油盐酱醋。
他没有安慰岑棽，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没有刻意地轻手轻脚来为岑棽营造安静的环境……
李他没有谦虚，他是真的不会做什么大菜，唯一不会出错的应该就是蛋炒饭了吧。
只是小时候在家里不能经常吃到鸡蛋，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米，所以还是做得不够多。
李他煮了饭，活生生在厨房等着热腾腾的米饭变成了冷饭——他在拖延时间，岑棽现在应该更适合一个人待着。
可是他又怕岑棽饿了。
李他打了四个鸡蛋，一小勺盐，一把葱花，半勺玉米油，挖了一盆冷饭，起锅两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天擦黑，李他端着饭到外面，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伸到岑棽身边。
岑棽靠墙坐在地毯上，膝盖上的笔记本已经黑屏了，他这才看到自己面前的李他的轮廓。
李他蹲下，拇指指腹擦过岑棽的嘴唇，“喝点水，嘴唇都干了。”
良久，岑棽才嗯了一声，接过了李他手里的水。
“我开灯了？”李他又问。
岑棽喝了两口水，把水杯递回去，说：“好。”
李他去把灯打开，灯亮的瞬间他扭头看了岑棽一眼，果然看见岑棽眼睛眨了两下，然后才慢慢睁开了，估计是还不适应。
李他端了一碗蛋炒饭过去，坐在岑棽面前，岑棽却看着他，不接。
“自己吃呢，就接住。要我喂呢，就眨眨眼。”李他说。
岑棽倏地笑了，笑得很浅，但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笑，然后眨了几下眼睛，又酸又涩。
李他也笑了，舀了一勺饭到岑棽嘴边。
“怎么样？好吃吗？”李他问。
岑棽嚼了几口，吞了，然后又把下巴就下来要了第二口，他吞了第二口才说：“还不错，就是饭软了点，还有进步空间。”
李他又喂第三口，说：“那我以后多做给你吃，慢慢地就进步了。”
岑棽嘴巴别开，说：“你吃一口。”
李他听话吃了一口，心里后悔不该分成两个碗，早知道两个人用同一把勺子舀来吃，他就装一个大碗里面了，也少洗一个碗啊……
李他往自己嘴巴里塞了满满一口饭，又往岑棽嘴里喂。
岑棽吃饭总是讲究，一定得把嘴里东西咽了才会说话，李他没那讲究，嘴巴里还嚼着饭粒儿，说：“你还喜欢吃什么？列个单子出来，我每天换着花样做给你吃。”
“你怎么老顾我喜欢吃什么？你做你喜欢的就可以了啊。”
“那不行，你没听见电视里说啊，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岑棽又笑了一声，这次笑得比刚刚那次明朗，李他松了口气。
“你男人现在落魄了，应该是我来抓你的心才对。”
李他笑起来，手抖得连勺子都拿不稳了，“你不用来抓我，我的心自己就屁颠颠儿跟着你走了。”
岑棽笑着问：“你图我什么啊？”
“图你长得好，图你手艺好，图你没钱，只能我养着，谁也抢不走。”
岑棽又笑，说：“你要想好了，我难养得很。”
正说到这里，岑棽的铃声突然响起，拿起来看了一眼，那串跳跃着的数字……
岑棽许久没接，李他估计是不方便，刚想站起来去一下厨房，却被岑棽拉住了，“你吃你的。”
岑棽说完，按下接听，万年不变的开场白：“怎么了？”
王修仪说：“小珏明天晚上去北京，白天给她践行，你找个时间回来。”
“我开学了，忙。”岑棽说。
王修仪那边笑了一声，说：“好。”然后就挂掉了。
岑棽带着李他“私奔”十多天了，王修仪从没来过电话，偏偏今天刚冻结他的卡就来电话了，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只是恰巧今天想起来外面还有个岑棽，顺便把他的卡给冻结了……
气氛安静，母子两人的话都被李他听到了，简明扼要，没有提到一个“钱”字，但李他已经感觉到了母子之间一点即燃的火星子。
李他小声地说：“其实……那天晚上，你不要那么冲动，不追着我跑出去就没事了……”
岑棽打断：“李他……”
“我没别的意思，”李他赶紧解释，“如果你爸妈现在让你甩了我，然后就恢复你之前的生活，你答应了的话——不管是真答应还是为了应付他们假答应，只要你答应了，我就离开你，再也不打扰你。但是，我死了之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岑棽听着听着，百感交集，短短几秒时间就快要热泪盈眶，他赶紧打住，千言万语只剩下最后一句话，“我不喜欢鬼。”
李他笑了，“那你就喜欢我吧。还吃吗？”
“吃，”不要让不相干的事影响心情，“别浪费。”
两人一起吃完了一碗蛋炒饭，虽然还有一碗，但李他放多了饭，现在已经吃不下了，他刚想站起来，又被岑棽扯着脚腕拉回去，“先别去洗碗。”
李他赶紧重新坐下来，把碗和勺子放得远远地，然后坐到岑棽身边。
岑棽整个上半身都倾斜着靠在李他身上，头还是比李他高出半截。
“我能不能请个一分钟的假？”李他问。
“嗯。”岑棽坐直了，就当是给李他准假。
李他马上站起来，几乎还没站稳就开始往洗手间跑，花四十秒上了个洗手间，花二十秒去桌上拿了本书然后回到了岑棽身边坐下。
一分钟到了，收假。
岑棽实在是太高了，靠在李他身上没有一点小鸟依人的感觉，除非像上次在骊山缆车里，他坐着，李他站着。
岑棽干脆就往下倒，脑袋枕在李他大腿上，抱着李他的腰。
李他也不说话，随便岑棽怎么抱，他翻开书，大概翻到某个区域，然后再一页一页地去找自己上次看到哪里了。
“看到哪了？”岑棽问，他把脸埋在李他小腹前，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磁性一些。
“唔……我正在找，”李他翻了十几二十页，终于翻到上次看的那里，但是他没好意思说，就随便翻了翻，说：“白灵失踪，她爸找到亲戚家去了。”
“嗯，然后呢？”
李他早看过这一篇了，只能硬着头皮念给岑棽听。
“白灵说，爸，你要是逼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就抓起皮匠铰皮子用的一把大铁剪子支到脖子上……①”
这大概是两人同居以来过得最安静的一个晚上，岑棽枕着李他大腿睡了一觉，振奋了许多，又起来洗了澡，把李他堆在厨房里的各种厨具的包装拿下楼扔了，电脑、手机都关机，乖乖地躺下睡觉。
李他兑了奶粉做酸奶，剩下的一碗蛋炒饭放了冰箱，又洗了碗，最后从浴室出来，还是习惯性地钻进岑棽怀里，树懒一样把岑棽抱住。
岑棽抱回去，两个人都没说话。岑棽吻了吻李他的头发，靠着洗发水淡淡的皂荚香味入眠。
李他五点半的闹钟把岑棽吵醒了，他今天上早班。
“厨房电饭煲里有酸奶，我昨晚做的，你再睡会儿记得起来吃，趁还是温热的。冰箱里还有蛋炒饭，要不就出去吃，我微信里给你发红包，多了没有，你记得领，不准不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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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当那个家是个摆设也没关系……可是现在，岑棽被他不屑的“家”驱逐出境了。
岑棽现在和李他一样，是“家”里会喘气儿的死人了。
这种可笑、痛苦、绝望，李他前不久才体验过，平静之下一定是暗流汹涌，岑棽一定很难过。
果然，一回到家，岑棽仿佛就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他把自己关在阳台关了半个多小时，没骂人没怒不可遏，就只是不说话，进来时浑身冰凉。
往常岑棽这时应该在做自己的事情，看看电影刷刷网站，或者搂着李他黏糊一会儿。
但是今天，岑棽坐立不安，在电脑前坐了好久，开机后却忘了输入指纹解锁，好不容易解了锁，输入网址时却忘了下一个字母。
他又拿起手机，他手机里就那么几个APP，划来划去，每个都看不清……
李他一直在厨房收拾，把所有的厨具拿出来摆放好，案台上也摆上了刚开封的油盐酱醋。
他没有安慰岑棽，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没有刻意地轻手轻脚来为岑棽营造安静的环境……
李他没有谦虚，他是真的不会做什么大菜，唯一不会出错的应该就是蛋炒饭了吧。
只是小时候在家里不能经常吃到鸡蛋，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米，所以还是做得不够多。
李他煮了饭，活生生在厨房等着热腾腾的米饭变成了冷饭——他在拖延时间，岑棽现在应该更适合一个人待着。
可是他又怕岑棽饿了。
李他打了四个鸡蛋，一小勺盐，一把葱花，半勺玉米油，挖了一盆冷饭，起锅两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天擦黑，李他端着饭到外面，倒了一杯温水，走过去伸到岑棽身边。
岑棽靠墙坐在地毯上，膝盖上的笔记本已经黑屏了，他这才看到自己面前的李他的轮廓。
李他蹲下，拇指指腹擦过岑棽的嘴唇，“喝点水，嘴唇都干了。”
良久，岑棽才嗯了一声，接过了李他手里的水。
“我开灯了？”李他又问。
岑棽喝了两口水，把水杯递回去，说：“好。”
李他去把灯打开，灯亮的瞬间他扭头看了岑棽一眼，果然看见岑棽眼睛眨了两下，然后才慢慢睁开了，估计是还不适应。
李他端了一碗蛋炒饭过去，坐在岑棽面前，岑棽却看着他，不接。
“自己吃呢，就接住。要我喂呢，就眨眨眼。”李他说。
岑棽倏地笑了，笑得很浅，但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笑，然后眨了几下眼睛，又酸又涩。
李他也笑了，舀了一勺饭到岑棽嘴边。
“怎么样？好吃吗？”李他问。
岑棽嚼了几口，吞了，然后又把下巴就下来要了第二口，他吞了第二口才说：“还不错，就是饭软了点，还有进步空间。”
李他又喂第三口，说：“那我以后多做给你吃，慢慢地就进步了。”
岑棽嘴巴别开，说：“你吃一口。”
李他听话吃了一口，心里后悔不该分成两个碗，早知道两个人用同一把勺子舀来吃，他就装一个大碗里面了，也少洗一个碗啊……
李他往自己嘴巴里塞了满满一口饭，又往岑棽嘴里喂。
岑棽吃饭总是讲究，一定得把嘴里东西咽了才会说话，李他没那讲究，嘴巴里还嚼着饭粒儿，说：“你还喜欢吃什么？列个单子出来，我每天换着花样做给你吃。”
“你怎么老顾我喜欢吃什么？你做你喜欢的就可以了啊。”
“那不行，你没听见电视里说啊，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岑棽又笑了一声，这次笑得比刚刚那次明朗，李他松了口气。
“你男人现在落魄了，应该是我来抓你的心才对。”
李他笑起来，手抖得连勺子都拿不稳了，“你不用来抓我，我的心自己就屁颠颠儿跟着你走了。”
岑棽笑着问：“你图我什么啊？”
“图你长得好，图你手艺好，图你没钱，只能我养着，谁也抢不走。”
岑棽又笑，说：“你要想好了，我难养得很。”
正说到这里，岑棽的铃声突然响起，拿起来看了一眼，那串跳跃着的数字……
岑棽许久没接，李他估计是不方便，刚想站起来去一下厨房，却被岑棽拉住了，“你吃你的。”
岑棽说完，按下接听，万年不变的开场白：“怎么了？”
王修仪说：“小珏明天晚上去北京，白天给她践行，你找个时间回来。”
“我开学了，忙。”岑棽说。
王修仪那边笑了一声，说：“好。”然后就挂掉了。
岑棽带着李他“私奔”十多天了，王修仪从没来过电话，偏偏今天刚冻结他的卡就来电话了，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只是恰巧今天想起来外面还有个岑棽，顺便把他的卡给冻结了……
气氛安静，母子两人的话都被李他听到了，简明扼要，没有提到一个“钱”字，但李他已经感觉到了母子之间一点即燃的火星子。
李他小声地说：“其实……那天晚上，你不要那么冲动，不追着我跑出去就没事了……”
岑棽打断：“李他……”
“我没别的意思，”李他赶紧解释，“如果你爸妈现在让你甩了我，然后就恢复你之前的生活，你答应了的话——不管是真答应还是为了应付他们假答应，只要你答应了，我就离开你，再也不打扰你。但是，我死了之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岑棽听着听着，百感交集，短短几秒时间就快要热泪盈眶，他赶紧打住，千言万语只剩下最后一句话，“我不喜欢鬼。”
李他笑了，“那你就喜欢我吧。还吃吗？”
“吃，”不要让不相干的事影响心情，“别浪费。”
两人一起吃完了一碗蛋炒饭，虽然还有一碗，但李他放多了饭，现在已经吃不下了，他刚想站起来，又被岑棽扯着脚腕拉回去，“先别去洗碗。”
李他赶紧重新坐下来，把碗和勺子放得远远地，然后坐到岑棽身边。
岑棽整个上半身都倾斜着靠在李他身上，头还是比李他高出半截。
“我能不能请个一分钟的假？”李他问。
“嗯。”岑棽坐直了，就当是给李他准假。
李他马上站起来，几乎还没站稳就开始往洗手间跑，花四十秒上了个洗手间，花二十秒去桌上拿了本书然后回到了岑棽身边坐下。
一分钟到了，收假。
岑棽实在是太高了，靠在李他身上没有一点小鸟依人的感觉，除非像上次在骊山缆车里，他坐着，李他站着。
岑棽干脆就往下倒，脑袋枕在李他大腿上，抱着李他的腰。
李他也不说话，随便岑棽怎么抱，他翻开书，大概翻到某个区域，然后再一页一页地去找自己上次看到哪里了。
“看到哪了？”岑棽问，他把脸埋在李他小腹前，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磁性一些。
“唔……我正在找，”李他翻了十几二十页，终于翻到上次看的那里，但是他没好意思说，就随便翻了翻，说：“白灵失踪，她爸找到亲戚家去了。”
“嗯，然后呢？”
李他早看过这一篇了，只能硬着头皮念给岑棽听。
“白灵说，爸，你要是逼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就抓起皮匠铰皮子用的一把大铁剪子支到脖子上……①”
这大概是两人同居以来过得最安静的一个晚上，岑棽枕着李他大腿睡了一觉，振奋了许多，又起来洗了澡，把李他堆在厨房里的各种厨具的包装拿下楼扔了，电脑、手机都关机，乖乖地躺下睡觉。
李他兑了奶粉做酸奶，剩下的一碗蛋炒饭放了冰箱，又洗了碗，最后从浴室出来，还是习惯性地钻进岑棽怀里，树懒一样把岑棽抱住。
岑棽抱回去，两个人都没说话。岑棽吻了吻李他的头发，靠着洗发水淡淡的皂荚香味入眠。
李他五点半的闹钟把岑棽吵醒了，他今天上早班。
“厨房电饭煲里有酸奶，我昨晚做的，你再睡会儿记得起来吃，趁还是温热的。冰箱里还有蛋炒饭，要不就出去吃，我微信里给你发红包，多了没有，你记得领，不准不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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