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与魔鬼
教室还是一样的热闹。
名都小学是直升班制度，除了偶尔会有转学生转学过来之外，所有学生都是从一年级开始便一直是同学，所以关系非常熟悉。
坐在乐葵和徐予凛前桌叫贺梓，和他们从一年级开始认识，和乐葵的关系还不错。眼看两个人迟到了一节课才回来，贺梓趁着课余时间回头把昨天上课的笔记递给乐葵，“小葵，这是昨天的笔记，你们拿去抄吧。”
顿了顿，她小声地问，“小葵，小凛身体还好吗？”
乐葵已经习惯明明本人就在旁边，但是旁人都会来问她关于徐予凛的事，她看了一眼趴在书桌的徐予凛，答道：“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大概是怕吵到徐予凛，贺梓说话仍然很小声：“我看他今天脸色还是不太好，还以为还在不舒服。”
那是因为早上吐过了，所以没什么精神。
不想贺梓太担心，乐葵摇摇头：“没事的，不用担心，他只是有些睡眠不足。”
徐予凛不怎么理会班里的人，虽然班里的人好像也不敢太靠近徐予凛的样子。但看来大家毕竟同学了五年，大家对徐予凛还是很关心的。
乐葵对此乐见其成。
她很久以前便意识到徐予凛很排外，所以她希望他能交更多的朋友。
如果可以跟同班同学再亲密一些就好了。
乐葵怀着这样的心愿，可惜她找不到办法改善。
不止徐予凛不会配合，连同学也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
真是难搞。
乐葵忍不住敲了敲徐予凛的头，想把人弄起来：“不要睡觉了。”
“……”徐予凛抬起头，觉得自己平时是不是太过收敛，才让乐葵越发肆无忌惮。
竟然敢敲他的头。
乐葵不知道徐予凛在想什么，先是拎起他的右手看了看食指，经过一夜的时间，昨天的伤口已经好转许多，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将贺梓给她的笔记放到徐予凛的面前，“徐予凛，这是小梓昨天做的笔记，不能借用太久，你抄一下，抄完了轮到我抄。”
“……”徐予凛坐直身体，耷拉着眼皮扫了乐葵一眼。
贺梓瞄到他的脸色，连忙摆手，“没事小葵，不用急着还给我……”
她的话顿住，看到徐予凛拿起一支笔，慢吞吞地把她那本笔记扯近自己，然后翻开一页。
…这是真的打算抄？
乐葵见徐予凛准备动笔了，高兴地拿起昨天做好的功课，说，“我去一趟办公室，和老师说明昨天的情况。”
徐予凛头也没抬，随意应了一声，在自个儿的笔记本慢条斯理地写字。
等到乐葵的身影出教室门口不见后，徐予凛停住了笔，把自己的笔记本扔给贺梓，简洁地抛下一个字：“抄。”
…就知道会这样。
贺梓不敢拒绝，看到徐予凛推开桌子站起来，往教室门口的方向走。
她张了张嘴，不敢问他要去哪。
在乐葵面前的徐予凛，和乐葵不在时的徐予凛是截然不同的人。
乐葵在的时候，徐予凛虽然也不跟他们讲话，但会相对收敛很多。而乐葵不在的时候，他的气场就彻底转变了。哪怕只是撩起眼皮随意扫你一眼，也充满了压迫感。
明明和他们是同龄人，甚至因为体弱而显得有些瘦小，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像个大人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面对命令也不敢拒绝。
贺梓看到那瘦削的身影离开了教室，眼看还有十几分钟就上课，等会儿乐葵就回来了，于是不再乱想，疾笔如飞地在笔记本上抄写昨天的笔记。
教室的另一头，陆嘉轻放下手里的书，无声无息地站起来，循着徐予凛离开的方向走去。
等到贺梓抄完笔记，把本子放回徐予凛的书桌上，乐葵也捧着一叠批改好的试卷从办公室回来了。
“小凛呢？”
乐葵把试卷分好，拿着属于她和徐予凛的满分试卷回到座位，发觉徐予凛不在。
“咦？”贺梓之前低头忙着抄笔记，乐葵一说，她才注意到徐予凛已经离开很久了，一直没回来。
她猜测道：“他……可能是去洗手间了？”
“哦。”乐葵接受了这个理由，她在座位坐下，转念又皱起眉，“但是马上上课了，还没回来么……”
早上徐予凛难受呕吐的样子闪过脑海，乐葵有些放心不下，忍不住站起来：“不行，我去找找他。”
“可是马上上课了啊！”
贺梓的话没有让乐葵停下脚步，脑后马尾随着女孩跑动而飞扬，转眼已经出了教室门口消失不见。
贺梓无奈地摇了摇头：“小葵对小凛的事还是这么上心……”
“叮当——叮当——”
上课的清脆铃声在校园回荡着。
二楼的楼梯口，徐予凛收回视线，黑眸对上眼前拦着他不让走的陆嘉轻，字正腔圆地说：“滚开。”
陆嘉轻抿唇瞪着徐予凛，毫不退让。
这个骗子！欺骗了所有人，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在他面前一直是这么恶劣的态度，却在乐葵的面前装模作样。
陆嘉轻想起昨天这个人假装虚弱地靠在乐葵的身上，拳头慢慢捏紧，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徐予凛随口“哦”了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比如？”
“新研第一综合医院。”陆嘉轻说，“是我家开的。”
那是徐予凛常常去检查的医院。
包括昨天，他也是在这个医院进行检查。
陆嘉轻瞪着徐予凛：“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徐予凛往前迈了几步，和陆嘉轻只隔了两步的距离，语气嘲弄，“你说说看。”
“你明明没有生病……！”
陆嘉轻到底年纪小，还沉不住气。这个秘密他守了一年，在第一次从父亲说漏嘴中得知真相，事后每次看到徐予凛用不舒服作为借口，都强忍住不说，现在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你骗了所有人！你骗了乐葵！你根本没有生病！”
他一直看着乐葵，所以知道乐葵真的很担心徐予凛。但是这家伙却肆意挥霍着这份担心，一直恶意利用乐葵的善良。
“你这个骗子……”他咬牙怒道，“你为什么要骗大家……”
“不，我有病哦。”徐予凛眼角余光看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跑过来，他微微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陆嘉轻看到徐予凛脸上的微笑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徐予凛忽视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
“干什么！”这个举止让陆嘉轻吓了一跳，从他的观察中，徐予凛很讨厌和人肢体接触，除了乐葵之外谁都不能碰他。他这样主动拉住自己，让陆嘉轻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徐予凛轻笑出声：“我不怎么喜欢你，眼神太碍眼了。”
总是默默地看着乐葵，犹如蛆虫附骨一般，让人非常不愉快。
“本来想直接挖掉你的眼睛，但是那样太血腥，乐葵会害怕的。”
如人偶精致的男孩脸上有笑，说着危言耸听的话。陆嘉轻完全挣脱不掉徐予凛抓住他手腕的钳制。
明明没有他高，还比他瘦那么多，力气却大得惊人。
“所以，换个方式好了。”
徐予凛转过身，脚步往后一退，踩空楼梯的瞬间，放开了陆嘉轻的手。
恰在此时，从楼梯口走上来的乐葵隐约听到声响，抬头一望，看到徐予凛从楼梯摔下来的身影。
从乐葵的视角里，就像是陆嘉轻把徐予凛推了下去一样。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呯”的一声响，徐予凛单薄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摔下楼梯，额头狠狠撞上墙壁。
一刹那，乐葵完全反应不过来。
陆嘉轻则僵在原地，瞪着掉下去的徐予凛，与额头碰撞的墙壁上，正在蜿蜒滑下的一道鲜红色痕迹。
手腕被徐予凛捉过的轻微疼痛仍然十分清晰，陆嘉轻瞪着眼前的画面，感觉喉咙有什么涌上来哽住，说不出任何话。
他浑身发冷。
“……小凛！”
气氛凝固了片刻，乐葵飞奔过去，蹲在地上抖着手想要扶起徐予凛。
“唔……”徐予凛身体蜷缩成一团，他低吟一声，头发乱七八糟地散乱着，刘海沾染上了一些鲜血变得湿润，左边额头破开的伤口渗出血，顺着弧度滑入眼眸，再一路沿着眼角流下。
徐予凛如今半张脸都是血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怕，乐葵双手颤抖，脑海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她再怎么能干成熟，也不过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觉得恐慌，她连声音都变抖了，叠声叫着徐予凛的名字，“小凛、小凛，你、你怎么样……”
“……”徐予凛睁开那只没被血染红的黑眸，透过刘海看到小姑娘红了眼眶，嘴唇轻颤，完全不敢碰他的样子。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而已。徐予凛语气很轻，像是喟叹…别怕，我没事……”
他伸出手，搭上乐葵抖个不停的手，轻轻勾住她的一根手指：“给李闳打电话……”
徐予凛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然而却强而有力地穿透乐葵的心墙，让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我、我知道了，你等一下。”乐葵用力点点头，翻口袋取出手机，给李闳打电话。
李闳来到的速度很快。
他看到半张脸都是血的徐予凛也是吓了一跳。
但现在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他小心地抱起朝他抬起一只手的徐予凛，抱着他准备离开，送他去医院。
乐葵自然是要跟上的。
她眼巴巴跟着李闳旁边，一直被遗忘的陆嘉轻迟疑上前，踌躇不安地在他们后面喊了一声：“乐葵……”
乐葵停住脚步。
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陆嘉轻一眼。
徐予凛的视线透过李闳的肩膀，看到陆嘉轻脸色一下子变了。
看来游戏马上要结束了。
他垂下眸，掩去眼底闪过的晦暗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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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都小学是直升班制度，除了偶尔会有转学生转学过来之外，所有学生都是从一年级开始便一直是同学，所以关系非常熟悉。
坐在乐葵和徐予凛前桌叫贺梓，和他们从一年级开始认识，和乐葵的关系还不错。眼看两个人迟到了一节课才回来，贺梓趁着课余时间回头把昨天上课的笔记递给乐葵，“小葵，这是昨天的笔记，你们拿去抄吧。”
顿了顿，她小声地问，“小葵，小凛身体还好吗？”
乐葵已经习惯明明本人就在旁边，但是旁人都会来问她关于徐予凛的事，她看了一眼趴在书桌的徐予凛，答道：“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大概是怕吵到徐予凛，贺梓说话仍然很小声：“我看他今天脸色还是不太好，还以为还在不舒服。”
那是因为早上吐过了，所以没什么精神。
不想贺梓太担心，乐葵摇摇头：“没事的，不用担心，他只是有些睡眠不足。”
徐予凛不怎么理会班里的人，虽然班里的人好像也不敢太靠近徐予凛的样子。但看来大家毕竟同学了五年，大家对徐予凛还是很关心的。
乐葵对此乐见其成。
她很久以前便意识到徐予凛很排外，所以她希望他能交更多的朋友。
如果可以跟同班同学再亲密一些就好了。
乐葵怀着这样的心愿，可惜她找不到办法改善。
不止徐予凛不会配合，连同学也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
真是难搞。
乐葵忍不住敲了敲徐予凛的头，想把人弄起来：“不要睡觉了。”
“……”徐予凛抬起头，觉得自己平时是不是太过收敛，才让乐葵越发肆无忌惮。
竟然敢敲他的头。
乐葵不知道徐予凛在想什么，先是拎起他的右手看了看食指，经过一夜的时间，昨天的伤口已经好转许多，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将贺梓给她的笔记放到徐予凛的面前，“徐予凛，这是小梓昨天做的笔记，不能借用太久，你抄一下，抄完了轮到我抄。”
“……”徐予凛坐直身体，耷拉着眼皮扫了乐葵一眼。
贺梓瞄到他的脸色，连忙摆手，“没事小葵，不用急着还给我……”
她的话顿住，看到徐予凛拿起一支笔，慢吞吞地把她那本笔记扯近自己，然后翻开一页。
…这是真的打算抄？
乐葵见徐予凛准备动笔了，高兴地拿起昨天做好的功课，说，“我去一趟办公室，和老师说明昨天的情况。”
徐予凛头也没抬，随意应了一声，在自个儿的笔记本慢条斯理地写字。
等到乐葵的身影出教室门口不见后，徐予凛停住了笔，把自己的笔记本扔给贺梓，简洁地抛下一个字：“抄。”
…就知道会这样。
贺梓不敢拒绝，看到徐予凛推开桌子站起来，往教室门口的方向走。
她张了张嘴，不敢问他要去哪。
在乐葵面前的徐予凛，和乐葵不在时的徐予凛是截然不同的人。
乐葵在的时候，徐予凛虽然也不跟他们讲话，但会相对收敛很多。而乐葵不在的时候，他的气场就彻底转变了。哪怕只是撩起眼皮随意扫你一眼，也充满了压迫感。
明明和他们是同龄人，甚至因为体弱而显得有些瘦小，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像个大人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面对命令也不敢拒绝。
贺梓看到那瘦削的身影离开了教室，眼看还有十几分钟就上课，等会儿乐葵就回来了，于是不再乱想，疾笔如飞地在笔记本上抄写昨天的笔记。
教室的另一头，陆嘉轻放下手里的书，无声无息地站起来，循着徐予凛离开的方向走去。
等到贺梓抄完笔记，把本子放回徐予凛的书桌上，乐葵也捧着一叠批改好的试卷从办公室回来了。
“小凛呢？”
乐葵把试卷分好，拿着属于她和徐予凛的满分试卷回到座位，发觉徐予凛不在。
“咦？”贺梓之前低头忙着抄笔记，乐葵一说，她才注意到徐予凛已经离开很久了，一直没回来。
她猜测道：“他……可能是去洗手间了？”
“哦。”乐葵接受了这个理由，她在座位坐下，转念又皱起眉，“但是马上上课了，还没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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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马上上课了啊！”
贺梓的话没有让乐葵停下脚步，脑后马尾随着女孩跑动而飞扬，转眼已经出了教室门口消失不见。
贺梓无奈地摇了摇头：“小葵对小凛的事还是这么上心……”
“叮当——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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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楼梯口，徐予凛收回视线，黑眸对上眼前拦着他不让走的陆嘉轻，字正腔圆地说：“滚开。”
陆嘉轻抿唇瞪着徐予凛，毫不退让。
这个骗子！欺骗了所有人，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在他面前一直是这么恶劣的态度，却在乐葵的面前装模作样。
陆嘉轻想起昨天这个人假装虚弱地靠在乐葵的身上，拳头慢慢捏紧，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徐予凛随口“哦”了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比如？”
“新研第一综合医院。”陆嘉轻说，“是我家开的。”
那是徐予凛常常去检查的医院。
包括昨天，他也是在这个医院进行检查。
陆嘉轻瞪着徐予凛：“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徐予凛往前迈了几步，和陆嘉轻只隔了两步的距离，语气嘲弄，“你说说看。”
“你明明没有生病……！”
陆嘉轻到底年纪小，还沉不住气。这个秘密他守了一年，在第一次从父亲说漏嘴中得知真相，事后每次看到徐予凛用不舒服作为借口，都强忍住不说，现在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你骗了所有人！你骗了乐葵！你根本没有生病！”
他一直看着乐葵，所以知道乐葵真的很担心徐予凛。但是这家伙却肆意挥霍着这份担心，一直恶意利用乐葵的善良。
“你这个骗子……”他咬牙怒道，“你为什么要骗大家……”
“不，我有病哦。”徐予凛眼角余光看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跑过来，他微微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陆嘉轻看到徐予凛脸上的微笑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徐予凛忽视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
“干什么！”这个举止让陆嘉轻吓了一跳，从他的观察中，徐予凛很讨厌和人肢体接触，除了乐葵之外谁都不能碰他。他这样主动拉住自己，让陆嘉轻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徐予凛轻笑出声：“我不怎么喜欢你，眼神太碍眼了。”
总是默默地看着乐葵，犹如蛆虫附骨一般，让人非常不愉快。
“本来想直接挖掉你的眼睛，但是那样太血腥，乐葵会害怕的。”
如人偶精致的男孩脸上有笑，说着危言耸听的话。陆嘉轻完全挣脱不掉徐予凛抓住他手腕的钳制。
明明没有他高，还比他瘦那么多，力气却大得惊人。
“所以，换个方式好了。”
徐予凛转过身，脚步往后一退，踩空楼梯的瞬间，放开了陆嘉轻的手。
恰在此时，从楼梯口走上来的乐葵隐约听到声响，抬头一望，看到徐予凛从楼梯摔下来的身影。
从乐葵的视角里，就像是陆嘉轻把徐予凛推了下去一样。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呯”的一声响，徐予凛单薄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摔下楼梯，额头狠狠撞上墙壁。
一刹那，乐葵完全反应不过来。
陆嘉轻则僵在原地，瞪着掉下去的徐予凛，与额头碰撞的墙壁上，正在蜿蜒滑下的一道鲜红色痕迹。
手腕被徐予凛捉过的轻微疼痛仍然十分清晰，陆嘉轻瞪着眼前的画面，感觉喉咙有什么涌上来哽住，说不出任何话。
他浑身发冷。
“……小凛！”
气氛凝固了片刻，乐葵飞奔过去，蹲在地上抖着手想要扶起徐予凛。
“唔……”徐予凛身体蜷缩成一团，他低吟一声，头发乱七八糟地散乱着，刘海沾染上了一些鲜血变得湿润，左边额头破开的伤口渗出血，顺着弧度滑入眼眸，再一路沿着眼角流下。
徐予凛如今半张脸都是血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怕，乐葵双手颤抖，脑海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她再怎么能干成熟，也不过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觉得恐慌，她连声音都变抖了，叠声叫着徐予凛的名字，“小凛、小凛，你、你怎么样……”
“……”徐予凛睁开那只没被血染红的黑眸，透过刘海看到小姑娘红了眼眶，嘴唇轻颤，完全不敢碰他的样子。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而已。徐予凛语气很轻，像是喟叹…别怕，我没事……”
他伸出手，搭上乐葵抖个不停的手，轻轻勾住她的一根手指：“给李闳打电话……”
徐予凛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然而却强而有力地穿透乐葵的心墙，让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我、我知道了，你等一下。”乐葵用力点点头，翻口袋取出手机，给李闳打电话。
李闳来到的速度很快。
他看到半张脸都是血的徐予凛也是吓了一跳。
但现在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他小心地抱起朝他抬起一只手的徐予凛，抱着他准备离开，送他去医院。
乐葵自然是要跟上的。
她眼巴巴跟着李闳旁边，一直被遗忘的陆嘉轻迟疑上前，踌躇不安地在他们后面喊了一声：“乐葵……”
乐葵停住脚步。
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陆嘉轻一眼。
徐予凛的视线透过李闳的肩膀，看到陆嘉轻脸色一下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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