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番外四_首辅大人他英年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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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番外四

  陆濯絮絮叨叨嘱咐钱钏,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动。

  总之一句话,好好在家养胎。

  还一叠声地吩咐人去请太医:“让刘太医来瞧瞧,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听说别人都要吃安胎药的,也要让太医给你开些安胎药来吃……”

  这话钱钏越听越憋气,最后忍无可忍,忽然起身,“飞亭——车备好没有?”

  见她起身坚持出门,陆濯虽着急,却不敢阻拦,只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小臂,说道:“怎么还是要走?你就不能好好在家歇着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

  钱钏气得停住脚步,用力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陆濯,我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任何事停止工作。这虽是工作,却是我实现价值的方式,若因为怀个孩子就要我放弃这些,那我宁愿不生!”

  “这……”陆濯有些发懵,他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价值,但他知道,事情很严重。

  可他总觉得她说得不对——作为女人,宁愿不生孩子?

  “这是什么话?如今还有什么事,能比孩子更重要?你是女子,你不能……”

  “哼——”钱钏打断他继续说出这种刺耳的话,道:“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子,我有生育的功能,所以就应该无条件在家当个生孩子的机器?你要是这么想,可就错了主意了!”

  在钱钏心目中,比他听到她怀孕之后没有及时表现出高兴要严重得多。

  她不是生孩子的机器,她是个人,是个独立的、活生生的人,有梦想,有追求;她的一生,不是为了相夫教子而活,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活着。

  生孩子这件事,只有她愿意或不愿意,没有必须。

  但陆濯无法理解,他惊诧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什么是生孩子的机器?什么叫错了主意?难道她怀了孩子,不该以胎儿为重,放下一切,在家里好好养胎吗?

  千百年来,哪个女子不是如此?

  可看着她因生气而涨得通红的脸,陆濯不敢开口,他怕自己一说话,她更要生气——这样对身子不好。

  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扶着飞亭的手,气冲冲地出了门。

  陆濯没敢跟去京郊,他在家里想了整整一日一夜,也没能想明白钱钏所谓的追求和价值。

  赶在第二日上朝前,细细嘱咐楼阁二人,在家里炖了吃食,给钱钏往小镇上送去。

  等下了值,也没有回府,径直往京郊小镇而去。

  到了三楼办公室,见到正和嫣红讨论交付方案的钱钏。

  “曲夫人……”陆濯向嫣红礼道——嫣红才和邹介成了亲!

  嫣红见他来,会意一笑,“二弟来了!你们聊,我去下头瞧瞧今日各个商家营收如何。”

  说着,便推门而去。

  办公室再无旁人,陆濯垂了眉,轻声叫道:“钏儿……”

  钱钏坐在办公桌后的圈椅内,低着头翻看帐册,赌气并不看他。

  陆濯便未再叫,细细地看着眼前描摹了一夜的人儿。

  她没穿平日的那套灰布男式圆领袍,而是换了件更舒适的女式衫裙,虽在室内,外头却罩了件秋季穿的双层半臂,显然是对胎儿上了心的。

  陆濯心内更是软成了一汪水!

  他将想了一夜的话组织起来,咽咽干涩的嗓子,柔声道:“我知道我昨日说得那些话,惹你不高兴了。可我细细想了一夜,亦未能想明白,到底哪里说错了!”

  “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见钱钏又皱起眉头,他忙道:“你说你不是生孩子的器物,我知道,我也从不曾将你当成那样的物件;你说你是活生生的人,我自然也知道,因为你一直都是我的串子妹子;

  你说要实现人生的价值……我虽不知你为何非要造这么多宅子,铺子,才算是有价值。不过,你既愿意,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昨日想让你在家里养胎,实是担心你的身子……”

  钱钏闻言,这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对面殷切注视自己的陆濯。

  他的眼下有深深的青影,眼内布满血丝,显然如他所说“想了一夜”。

  她轻轻叹口气,道:“我从前就和你说过,我和别人不同,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相夫教子!”

  “我知道,昨日是我急躁了!”陆濯忙道。

  “我也明白,咱们从小成长的环境相差太大,你可能并不能完全理解我,”钱钏又道:

  “可我仍旧希望你能明白,我虽是女子,却也是独立的人,我不愿、也不会依附任何人活着,无论是夫君还是孩子。我想做钱钏,而后才是谁的夫人,谁的母亲!

  我希望能做自己的事业,先做自己,而后才能为家人!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我也做不到像别的女子那样,无私地为家庭奉献全部。但,一个人,首先得是自己,才能是别人的什么人,不是吗?否则和一台只会孕育的机器何异?”

  陆濯微微蹙了蹙眉,而后道:“我虽还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知道,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以后你做甚么,我都不会拦着,和从前一样,只要不违人伦,你想做便去做!只是有一样,”

  钱钏挑眉,等他下文。

  陆濯道:“只是有一样,我虽不能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能动不动就离开家。你得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若我当真错了,你告诉我后,我再去改,还不成吗?你若什么都不说便走,让我摸不着头脑,岂不冤了我?咱们又如何长久?”

  钱钏垂眸想了想,觉得确实也是自己太急躁了些。

  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局限了他的思维,自然下意识便觉得女子有孕在身,就要在家养胎的,倒真未必当自己是生娃机器。

  想毕,她扯了扯唇,道:“二哥,我问你,你的抱负是什么?”

  陆濯微一思索,道:“我从前想的是,如何为父亲平反,复仇。现在想的是,以后要让大梁国泰民安、盛世繁华!还有你,让你事事顺遂……”

  钱钏点点头,道:“这就是了!你是男子,你有你的抱负,你希望大梁国泰民安;你如今身处高位,又有才干,虽不易,却可以凭借一己努力做到——这是你的事业和抱负;我虽是女子,可我也有像你们男子那样的理想:我希望凭我的努力,做大我的房产帝国——这是我的事业和抱负!”

  顿了顿,接道:“我要的不多,唯平等而已!咱们互不依附,互为自己的抱负而努力,平等地守望相扶不好吗?”

  陆濯怔怔地看了她半晌,在心内思索着她的话:平等而已,互不依附,守望相扶……

  想毕,他抿抿唇,有些为难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的,就是像兄弟,同窗,知交好友那般相处?可我们是夫妻……”

  见他还是理解错了,钱钏“扑哧”笑道:“谁要和你像兄弟那般相处了……我是说,你要像知交好友那样尊重我的选择,又没说平时生活中当好友……”

  陆濯见她终于笑了,这才伸出手,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柔声道:“我知道了,以后要像尊重好友那样尊重你,生活中咱们却要做些夫妻间该做的事……”

  见她美目笑嗔过来,心内一热,忙转过办公桌,将她圈在怀中,又道:“只是,我有时说话不防头,以后万一又说错了,你只教给我就好了,千万不要一走了之,害得我日夜悬心!”

  钱钏微微点头,道:“好!这次确实是我急躁了些,下次我一定先提醒你,你若不改,我再……”

  “不不不,一定改!”陆濯忙道。

  见她顺从地靠在自己怀中,陆濯心内填得满满的。

  他关心地说些杂事:“你今日吃了什么?有没有不适?还是不能吃鱼吗?我早上让绮阁送燕窝来,你吃了吗?这里虽然也不错,到底不如家里,今晚就回家吧,你若想来,明日再坐车过来……”

  钱钏微微直起身子,正色道:“我今日是不能回的。明日是交房日,已经定好的,我怎能走得开。”

  见他要发急,钱钏安抚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明日我只在此盯着,一不去人多的地方,二不动手只动口,你安心吧,我绝不会拿肚子开玩笑的!”

  她轻抚着尚未隆起的肚子,柔声道:“它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当父亲的虽不期待,我却是很高兴的……”

  “我怎么不期待?!!”见她狡黠地笑颜,陆濯知道她是玩笑话,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呀……”

  “今晚不回就罢了,那我明晚来接你!”陆濯到底不敢硬逼着她回家,只约好定明日下了值便来接她回家。

  钱钏想想没有多的事,便应下了。

  果然,到了第二日申时过,陆濯便乘着家里新制的,带有陆府标志的大车来接钱钏。

  二人向送出门口的嫣红挥挥手。

  钱钏道:“姐姐也回府吧,邹大哥怕要等急了!”

  嫣红笑嗔道:“你们若一直好好的,我自然早就回府了!”见两人都笑得不好意思,她安慰道:“放心吧,我等会儿忙完就回去!”

  两人这才安心地坐了大车,一路往京城而去。

  经过这次风波,路上自然少不了亲亲我我。

  陆濯问过钱钏身子之后,小声嘀咕道:“……幸好它还算顽强,否则,咱们像前两日那般折腾,倒没伤着它,要不要回去再让刘太医给瞧瞧……”

  “啧……”钱钏羞嗔道:“别胡说,在外面呢!”她掀起车帘,装作不在意地向外睄看。

  看了一会儿,忽然生硬地转了个话题,“我记得,你先前的长随,叫什么来着?”

  陆濯挑眉:“哪个?”

  “就是……你说死了的那个,我记得姓刘?”钱钏仍看着车窗外,说道。

  陆濯心内微微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是的……吧!你提他做什么?”

  钱钏转眸,撇了他一眼,大声对辕上的车夫道:“停车——”

  马车果然应声而止。

  陆濯忙问:“怎么了?”

  钱钏再次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你是说过,当初派他回家向我传讯的时候,死于乱兵,后来我问你,你还说已经找人替他收尸了?”

  这话确实说过,陆濯僵硬地点点头——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只见钱钏冷笑一声,高声道:“来人——,去把那边刚进客栈的那两个人请过来!”

  原来,今日是小镇二期交付日,钱钏虽不曾亲自上阵,但因怕出岔子,便一直在现场的角落盯着。

  其中有一位买了较偏的铺子的业主引起了她的注意:

  业主是个女子,叫刘王氏,她买铺子,登得是自家的名字,谈笑间,又听她说是一个人来的,家里没有男人云云。

  钱钏当时便觉不对,明明在外头忙时,见到一位看着眼熟的男子陪着这位刘王氏,因两人关系亲密,钱钏特意多看了两眼,这会子怎么会说没有男人呢?

  那时她虽觉得奇怪,却没有深想,直到方才好巧不巧,再次看到那两人相扶进了客栈……

  有陆濯在旁,她才想起来,这人不正是当初陆濯说死于乱兵的长随?

  钱钏认得他,得益于他的鼻子长得异于常人地外翻。

  那年陆濯带这位长随回来时,钱钏心内暗自嫌他不好看来着,不过,他是陆濯的长随,后来又看他办事勤快,便不大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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