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_窈窕美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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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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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佩应承下来了宫外面的事情,但是云滢还是有些许的不放心,圣上与福宁殿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口风严得很,直接问自然问不出什么,但她还是去召了侍奉自己的太医到坤宁殿来。

  杨怀业原本是太妃推荐去服侍太后的,后来太后虽然去世,但是圣上觉得他医术还算不错,就把他给了云滢,让他专心侍奉皇后与太子。

  皇后一般是一个月才请一次平安脉,她已经从生产过后的损劳里恢复过来了,也不枉圣上这样费财力人力为皇后调养,人看着除了瘦些,面色红润,肌肤细腻,皇长子也不怎么容易生病,所以坤宁殿等闲时候是不会叫他过来的。

  杨怀业依例给皇后请过了平安脉,又瞧过了皇后面色,便把东西都收了。

  他在来的时候已经把一些不好当面问皇后的话私下问过了云滢身边的宫人,进一步诊脉知道皇后的身子安康就可以了,“娘娘这些日子便可以将回奶的药停了,只要过后不疼便好,如有什么不适,臣再过来为娘娘开一剂良方。”

  云滢点了点头,粉面微赤,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些事情遵从医嘱就好。

  之前大概是张院使同圣上私下提过,母体生育之后的淡黄初乳最有营养,对皇子是再好不过的,那时节她也愿意喂养自己的孩子,所以皇帝勉强还许她喂过几次。

  后来等她喂了几回之后隐隐作痛,胀得夜里辗转反侧,圣上便也舍了这份闺房中难得的乐趣,叫太医给她吃了好些药,孝期里更是不碰她,慢慢也就没了。

  可是等帝后除服之后每每调情时抚触,圣上便爱拿这事来取笑,作势要含着,试试能不能再弄出来一些,结果不知道是药不管事还是他的力气太大,她现在又得开始吃药了。

  这种事不好同太医明讲,当然圣上与皇后这个年纪,皇后又是在圣上除服之后突然有了这样的症候,杨怀业稍微猜一下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卿的医术我一向是放心的,这些时日我也不曾见你,不知道太医署最近是给圣上配的是什么药,我瞧张院使总是往福宁殿去似的。”

  云滢屏退左右,只让几个宫人守在门口,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罗汉榻上的杨怀业,还让人给他斟了一杯茶,“从前陛下也不爱请太医的。”

  杨怀业微微一怔,他到底年轻,想了想皇后话里的意思,面上一时多了些笑容,但他还是勉强压下了上扬的唇角,恭恭敬敬答道:“回娘娘的话,官家身体强健,近来服用的都是一些平常滋补的药,也没什么特别的。”

  皇后与前面两位不大一样,圣上的脉案并不对皇后保密,而说起来,这件事在太医院同僚之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这些事圣上吩咐不许告诉皇后,但是张院使却不这么想,早早便央告了他在皇后面前旁敲侧击一番的。

  只是圣上服药想来也是隐秘事,皇后之前一无所知,那还不太好强要叫皇后娘娘起疑,现在倒是个很好的时机。

  “娘娘若是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可以去问陛下,或者寻张院使查官家的脉案与用药,想来院使不敢不给您。”

  杨怀业这样说,云滢反而倒觉得这些太医院的人是在互相踢皮球,叫张院使来,圣上若是存心瞒着,他敢对皇后说出实话吗?

  “什么滋补的药?”云滢笑吟吟道:“福宁殿取用什么药,太医署里都是清清楚楚知道的,杨卿便不肯赐教一二吗?”

  杨怀业方才那情不自禁的笑被她看在眼中,云滢心下稍微有些不悦,堂堂天子使用这种药,在这些做臣子的眼里自然是想要笑话,但又不敢,只是她没敢下定论,也还是和颜悦色的。

  “你是专门为我诊脉的人,难道这一点也不肯说吗?”

  能到为皇后诊脉的地步,总也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者叫皇后捏一点自己的错处,才能叫中宫放心。

  他面上稍有些为难,云滢也不着急,两人言来语去了一阵,他头上渐渐冒出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请皇后恕罪,“并非是臣存心不说,只是官家早早便令臣等研制此药,又不许告知娘娘,臣等就算是忧心万分,但圣上执意如此,臣等也不敢违抗君令。”

  “你们当然有你们的难处,”云滢深吸了一口气,下面的人难做,她也不是没做过:“你告诉我,我也不怪你们。”

  “圣上要臣等制一些男女燕好前服用的药,最好是见效快,又能不伤圣体,臣等简直是闻所未闻……”

  杨怀业吞吞吐吐道:“可要达到官家所说的功效,怎么可能不损伤圣体,所以臣等也不敢多给,生怕圣上内里空虚,只推脱这药难以制出,又是不断改良方子,每月最多奉上四粒,多了是不敢给的。”

  圣上要的是男子避孕之药,这种东西太医们几乎闻所未闻,都是第一次听说,自古只有圣上与后妃们私下要催孕的药物,哪有皇帝会嫌孩子少的。

  虽说内侍们可以割以永治,但这种俏皮话是不能说给官家听的,只能从中做些手段,叫皇后看个分明。

  他正想铺垫一番,虽说他有刻意歪曲陛下用心良苦的意思,但也不能叫娘娘误会圣上是如忌惮先前那位一样忌惮她,不想同中宫再孕育皇嗣,但是他悄悄抬头去窥一眼云滢,见皇后面上的红润已经褪去了,吩咐他退下去,也就不敢多言了。

  “今天这事儿我不会叫陛下知道,你也不用战战兢兢,杨卿伺候我也有一段时日了,一会儿下去寻岫玉领赏罢。”

  ……

  圣上近来发现自己身边这个小妻子的性子变了许多,她生完孩子之后懒怠不少,又得学着如何掌管宫务,操持太后丧仪,还得抽出空来教导太子,对他的关心难免会少一点。

  但是如今却大不相同,云滢白日里总是黏着他,只要不是在和臣子一处议政,两人几乎时时都是在一处的,几位大臣不好说圣上沉迷女色,顶多只是在书房的时候打一个喷嚏,告罪说是嗅不得如今御书房的香气。

  圣上对他们想说些什么心知肚明,但是他也愿意云滢这样总是来缠着他,索性也就当做不明白了,就像是她刚做嫔妃那样,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郎君的身上,而不是还有孩子和旁的琐事。

  云滢夏日里时常亲自下厨做些她吃过后觉得不错的各地小食,圣上瞧她这样辛苦体贴,私下自然觉得受用,偶尔她提一些小要求,就算是有一点过分,皇帝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比如她现在喜好奢华宽敞多一点,嫌福宁殿的床太小了,两人睡不开,又抹不开脸同内造处吩咐,便得他来吩咐这件事,虽说做这种事情稍有些羞赧,但瞧着她高兴,圣上自己也喜欢。

  然而到了夜间,他这位皇后却换了一副面孔,叫人不大习惯了。

  坤宁殿已经空置一段日子了,云滢只有处理后宫里大事的时候不好叫人在福宁殿进进出出的时候,才会回坤宁殿去商议,但是两人夜间都是枕在一处的。

  原本福宁殿的床榻精致狭小,本来也不是幸人的地方,只供天子独寝,但是这些物件是为君主的舒适服务的,圣上说一声换,内侍们便将床换成宽阔可容纳三四人的床榻了。

  皇帝并没有择床的毛病,反倒是对新的物件也有几分期待,他晚膳之后与云滢笑闹了一会儿,晚间早早便将折子搁下了,他今日在书册上批注的时候总是停笔顿笔,思绪略有不畅,索性便去了另一侧的浴间早早洗漱。

  云滢除却两人同欢的时候,不太喜欢和圣上一起沐浴,两人的习惯并不相同,云滢想要侍女拿些精油面膏替她保养,有官家在便不大方便,而皇帝习惯叫内侍服侍,但也不情愿让内侍亲眼见着帝后是如何调情的。

  这些内侍虽然没了下面,可心里面想些什么谁又能知道呢?

  从前都是他早早坐在床榻上耐心等着云滢,然而今日,等圣上换了沐浴后的衣物进内殿来的时候,云滢已经裹得严严实实等在里面了。

  这固然令他意外,但圣上除了有些后悔没在浴间先服用避子丸药,也没想到别处去,他不急着去同云滢亲热,只是坐在她旁边揽住她的肩膀,“怎么,阿滢今天这样急不可待,早早就到榻上等着朕了?”

  他凑过去同妻子说话,几乎要挨上她的面颊,但是云滢却往后躲了躲,她身子倚着床榻,躲也躲不掉哪里去,只是来回来去像是泥鳅一般滑不溜手,两人的气息相近咫尺,然而却不得亲近,叫人略有些心痒难耐。

  圣上没想到云滢今夜这样欲擒故纵,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被自己的气息覆满每一寸,细细地亲吻了一番,“怎么惹着你了,这新换的床榻不合阿滢的心意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云滢启唇一笑,稍微带了一点虚弱的意味:“只是最近精神有些不济,太医说我可能是阴虚。”

  她身上不舒服,这一句便把圣上到外间去让人把药寻来偷偷服了的心思歇了。

  他急忙看了一下云滢的面色,温存地搂着她,叫云滢靠在自己怀中,语中不掩关切:“好端端的怎么得了这么个症候,杨怀业是怎么说的,该吃的药你吃了没有?”

  云滢摇摇头,她自己从医书上看来的症候,事先同杨怀业也是通过声气的,左右圣上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胡诌来与他听就算了。

  “七郎,他的意思是说……皇后年轻,这病养着就好,开方子还会和我现在吃的药犯冲,只消房事节制,爱惜自己就好了。”

  云滢虽然是说来哄他,但是面上的红晕却不似作伪,她捶了一下圣上的身前,闷声道:“都怪你,每回弄得又急又满,我受不住了也不见郎君放人,反倒是我被太医笑话。”

  她就算是没有阴虚,但重新产乳总是因为他这个老不正经的,太医知道圣上当初知道皇后身前患有热毒①是有多生气,再不许皇长子劳累皇后。

  现在忽然又有了,杨怀业也是有家室的人,哪能不知道呢?

  圣上面子也略有些挂不住,他轻轻亲了亲云滢的额头,但心里面却是存了疑问:“如今咱们一月也不过是相好四次,比从前燕好的次数还减了好些,怎么还会亏着你的身子?”

  太医同他说这些避子药虽然不算太猛烈,但也会损伤圣体,劝他谨慎服用,他就是趁着阿滢小日子前后与另外两日,稍微心急了一点,哪想到会真的把她伤到了。

  “七郎倒是有脸说,一月四回,一回四次有余,你当你是什么品种的耕牛,想要在我这块地上累死么?”

  虽然不是实情,云滢想起来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好看的细眉慢慢竖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盘问道:“七郎近来是不是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药,还是那种道士进来的金丹,吸干了我好做神仙?”

  云滢神情恹恹,暗地里掐了一下圣上的腰,“还有好几次官家同我亲热,结果中途又走去沐浴不要了,您当我是傻吗?”

  “朕有了阿滢,还要做什么神仙?”圣上拍着她的后背,神色稍微沉下去一些,他起初吃药的时候是为了这几年暂且不要第二个孩子,没想到会这样:“不过是吃了一点男子用来避孕的丸药,朕哪舍得把你这只九尾狐精吸干了?”

  圣上之前就同云滢说起过避孕丹药的事情,但是这种丸药也不是皇帝说一句有便能有的,“太医们觉得棘手,研制了许久才弄出来,只是说或许对朕的身子有一点影响,但也不会太大。”

  云滢虽然听不大懂,但是也大受震撼,她本来以为圣上在吃些什么不正经的药,虽说这药果然不大正经,但却不是她从杨怀业那里知道的那种不正经。

  不过殊途同归,这照样是不能吃的东西。

  “阿滢这么瞧着朕做什么?”圣上被云滢看得略有些不自在,他亲了亲她称不上是湿漉漉的眼睛,“你哪里是肯吃药的性子,自然也得是朕来吃,不过那些太医危言耸听,你知道了又要害怕,还不如不告诉你为好。”

  云滢要调养身体,本来就嫌弃药苦,膳食还受到管束,还要她吃避孕丸,只怕以后对身体影响不好。

  “那郎君怎么又告诉我了?”云滢稍有些疑惑,呆愣愣地看着他:“太医都说这药不成,你居然还要花下风流,你还要不要命了?”

  她原以为皇帝好面子,是不肯同她说这些的,说个阴虚糊弄几日过去,然后再让人把三七抱进来同睡,过几日便又是她的小日子,圣上断然不会碰她,但现在他就这么坦坦荡荡地说了。

  用得着人家的时候说人家是妙手回春,他想吃的药人家不许,那就是危言耸听。

  不过圣上确实说的也不算错,如果她知道太医说会有什么危害,当然会反对皇帝吃这个,她一句反驳,比那些太医说十句都有用。

  “阿滢都被朕弄得阴虚了,这药自然得断,也就没什么不好讲明的了。”圣上哭笑不得,他耐心道:“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就算是换作你吃也是一样的不妥,都是多食不孕,朕用量已经很是小心了,阿滢不用担心。”

  有些君主不愿意某个嫔妃生育,也会明着或者暗中授意令嫔妃难以有孕,那些避孕药颇多,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是有些会影响身子。

  撇去剂量谈毒性总是有些不合理的,就算是砒石吃一点,也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反而会有美白的功效,圣上不多用,只想着趁云滢不易有孕的日子多来几次也就罢了。

  然而一个嫔妃乃至于皇后能不能生育都不要紧,但是伤到圣上的根基,才令太医们惶恐不安,同他说了那么多,其实同对女子的坏处也没什么两样。

  “既然是朕要在牡丹花下风流快活,自然得朕来吃这些,可若是伤到你这朵牡丹,那以后咱们便再换个法子。”

  圣上随手将她按到了枕头上,取了被子给她掖上:“阿滢要是难受就先睡,眼下你最要紧的是养身子,朕去让人把当值的太医都叫来问一问,把那些药都销毁,以后等你身子好了,再让他们研制些更好的来。”

  云滢见圣上担心不觉抿唇一笑,颊边酒窝浅浅,催促他道:“七郎现在就把手里的药都拿出来毁了,我瞧着才安心。”

  圣上拿她没办法,吩咐内侍把盛药的盒子和火盆拿过来,直接掷进了火中博她一笑。

  她瞧着这些东西付之一炬,才心满意足地让人把火盆搬走,江宜则被圣上遣去召集几位太医过来,云滢知道皇帝现在好言好语,到了前殿却又是另一副神情,“官家好好和人家说,别把他们吓到了,我一会儿让人把三七抱过来一起睡。”

  现在这个榻的好处就是哪怕在她和圣上中间放一个婴儿用床也不会觉得太拥挤,他们的孩子平日里很少同父母睡,虽说圣上白日里对三七的关注并不比她少,可云滢还是觉得略有些不妥。

  现在两人又不能亲热,圣上当然没有不依她的:“都依你,只是得叫乳母在外面榻上歇着,万一三七半夜闹起来,省得你头疼。”

  ……

  圣上一贯是不大发脾气的,但是今夜的福宁殿书房里,太医却跪了一地。

  张院使听着圣上踱来踱去的脚步声,额头几乎触到地面上。

  “朕让你们研制男子所服药物是为了叫皇后安心调养,”圣上面前的茶没有动一口,“如今朕安然无恙,反而是皇后难受,这药又有什么用处?”

  两人从前就是夜夜如此,也没见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反倒是用了这药,叫云滢有些不畅快。

  “回圣上的话,臣等才疏学浅,此药虽然在民间寻人试过,但总归不够稳妥,娘娘玉体金贵,自与寻常民妇不同。”

  他年纪颇大,说起话来镇定中略带了一点惶恐:“还望官家再许臣等想一想别的法子,或是请娘娘服药,反而更稳妥些。”

  “若是官家不愿娘娘饮药,偶尔在室中悬挂零陵香的香囊,又或者请医女疏导,都是损伤不大的法子。”

  圣上不愿意他们在云滢身上试来试去,他叫人来主要是一时气恼,从前他也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想一想,用了那药以后最大的缺点就是更容易情动,而且知道无须担心后果,便更放纵了一些。

  张院使说了几个对皇后损伤不大的避孕法子,过了一刻钟才同几位一同服侍的太医从里面退出来。

  杨怀业看着院使出来以后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疑惑:“您说假以时日,定能研制出令官家满意的药,世间难道真有此等良方吗?”

  这药是院使一个人进献的,个中是什么成分他们也不清楚。

  “天底下哪里来的这种药?”张院使哑然失笑,他捋了捋发白的胡子:“圣上一定要,咱们便不能拿不出来,可是有效与否,那就得看天时地利了。”

  他感知到身边众人疑惑的目光,淡然一笑:“不过是些先帝朝年间留下来的金丹改良,叫人龙精虎猛,但精?水略有稀薄,等到娘娘觉出不对,自然是不许官家再用这个的了。”

  要想男子不生育,要么割以永治,要么令元精稀薄,金丹原本是先帝晚年临幸嫔妃用的,吃了这些丹药后先帝便再无子嗣诞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老娘娘与现在娘娘最忌讳的助情之药,也是避孕了。

  而官家的用量甚少,与皇后娘娘的合房次数又少,发现了不对便能悬崖勒马。

  “说到底,咱们谁也制不出来,可官家一定要吩咐人制出来,还不如先用这些含混过去,等官家心意回转,也不愁宫中没有新婴儿的啼哭。”

  圣上与皇后现在不预备筹备二皇子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等到将来万一皇长子夭折,又或者不符合官家的意,就是想生也难起来了。

  他身后的几位太医知道院使短时间内弄不成圣上想要的这种东西,可这几乎是等同欺君了。

  张院使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笑着道:“谁让圣上也不太懂医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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