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秋风谁思量3_晚照疏影风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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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秋风谁思量3

  时间快如白骥过隙,转眼,便到了岑倚风的生辰,府上并未邀请客人,只是在苑内搭台请了戏班子唱戏,一时听着也颇热闹有趣。(w-w--o-m)

  潘娘姨他们皆为岑倚风准备了礼物,潘姨娘送的是一对金镶宝石蝙蝠纹葫芦瓶,岑绍良是自己亲手调制的提神醒脑的香草锦囊,岑湘侑送的则是一个沉香木梅桩笔筒。至于过雪,送的便是那坛绝世佳酿“碧玉沉芳”。

  “二姐果真有心,知道大哥一向稀罕此等美酒佳酿,今日我们也能沾光一添口福了。”自打过雪那桩亲事告吹,岑湘侑许是心里平衡不少,态度又重新变得热络起来。

  过雪微微一笑,想到自己这个点子果然对上岑倚风的喜好,可算如释重负。本以为岑倚风会立即派人拍开泥封畅饮一番,孰料他一直默不作声地盯着那个酒坛,仿佛上面有古怪的东西。

  他缄默不语,过雪主动张罗道:“哥哥,我叫人打开吧,难得今天热闹,叫三弟也跟着咱们一起吃几口。”

  “不用了,都拿下去。”岑倚风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几名侍从忙将诸份礼物搬下去。

  过雪大出意料,刚巧岑倚风抬起眼帘,四目相顾他的眼神中居然满是黑霾,宛如越淀越深的稠墨,是浓得抹不开的色调,看得过雪一阵心惊肉跳,掌心都掐出冷汗,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

  用完长寿面,岑倚风便离开了府邸,那些平素与他相交的富家子弟有单独为他举办小宴,直至天黑都未归来。

  更漏响,三更时,夜穹下起小雨,丝丝沥沥,溅响青檐灰瓦,似泪轻弹,闲愁无数。

  过雪在床上辗转反侧,实难入寐,干脆披衣起身,坐在妆台前,伸手拉开一层精巧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诸多妆奁饰盒,是被她曾经像堆小砖似的,一样一样,将那个东西埋藏在最深处,片刻后,她从紧里头取出一个木匣,打开来,是一方精美的如意灵芝纹白玉佩,上面铭着小字“有匪君子,温润如玉”,玉上原先穿的络子早就旧了,是她又重新打了个新的梅花络子,当年6庭珩从腰上解下,亲手交到她手里,少时那段情缘始终记忆犹新,每当念着时,才拿出来瞧几眼。

  窗扇传来咚咚轻响,起初还当雨声,但细听之下,居然是有人在外叩窗,过雪慌忙将玉佩收好,轻声轻脚地凑到窗前,屏住呼吸问:“是谁”

  “二小姐。”

  过雪听出是江轲的声音,方打开轩窗,江轲鹄立檐下,衣衫间折着清透的水光。

  他出现在府上,说明岑倚风今晚也已经回府了,过雪语气充满疑惑:“怎么了吗”

  江轲言简意赅道:“少主正在书房喝闷酒,很多。”

  喝闷酒过雪不明白他的意思。

  江轲开口讲:“二小姐也知道酒多伤身,应当去劝劝。”

  “我”过雪表情怔仲。

  今天明明是岑倚风的生辰,他却把自己关起来喝闷酒。尽管过雪满头雾水,但听江轲一说,还是嗫嚅着拒绝:“他心情不好,只怕我去了他见了更不开心才是。”

  江轲道:“前几日,二小姐见过6公子了。”

  过雪大吃一惊,这才恍然,难道那日她回府后,无巧不巧地被岑倚风撞到,认出那是6庭珩的马车至于其它事,凭借岑家的人脉,稍作打听即可。

  过雪明白江轲是在提醒自己,可仅仅如此,就惹得岑倚风不高兴她有些云里雾雨,但随即一转念,岑倚风与6庭珩自小关系要好,上回岑倚风也曾警告过她,或许岑倚风是误以为她与6庭珩私下有所来往,怕她不好的名声影响到对方

  过雪显得焦急,脱口解释:“不是的,我本来是为了买那坛碧玉沉芳,可最后一坛刚好被6公子买下,6公子得知是为了哥哥的生辰,这才让给我的,后来马车途中出了状况,我才乘6家的马车先行回府的。”

  江轲见她完全理解不到点子上,摇了摇头喟叹:“二小姐还是过去瞧瞧吧。”

  对方态度坚持,过雪低着头沉吟,半晌,终于答应。

  因外面下着小雨,天气清寒,过雪身上裹了一件厚缎斗篷,江轲替她撑伞提灯,慢慢沿着青石小径踱行,四面漆黑,细雨敲打在梧桐叶上,噼噼啪啪作响,宛如珠碎玉裂,零乱疏影,挑破一片泱泱静谧的夜色,地面腾起白雾,时而袅绕周身,时而被风吹散,就像砚台的半盏墨倾洒出来,笼着那远处的楼阁,近处的树石,皆浸在朦胧湿意里。

  书房二楼果然亮着灯,隔着袅袅烟雨,那一点幽光,仿佛来自深山寒谷,微闪现绰,显得孤静而寂寥。

  过雪掸了掸衣肩上沾染的雨露,江轲守在门口,在他眼神示意下,过雪略一踌躇,才缓缓迈步登上二楼。

  她方上了二楼,就听到“砰”一声轻响,岑倚风正无力地伏在桌案上,手边的白玉杯被不小心碰倒,残留的酒液宛如一滩晶澈水银,从中细细腻腻地流溢而出。

  过雪看到他跟前摆着那坛“碧玉沉芳”,却是原封不动,而他另一只手正在桌面胡乱地摸索着,直至碰到酒壶,动作连颤带洒地往杯子里倒酒,看样子,真是喝多了。

  过雪毫不犹豫地上前,将酒壶从他手中夺过来:“哥哥,别喝了。”

  听到声音,岑倚风极为缓慢地抬起头,那双素来深沉的黑眸,已是弥漫起一层迷离色泽,就像雨里迷离的烟色。他定定望着过雪,似乎费了好大功夫,才看清楚对方是谁。

  “是你”他眉尖深蹙,说话慢腾腾的,宛如温吞的流水,“你打哪儿来的”

  过雪想他这得喝了多少酒,都已经醉得神智不清了:“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偏室躺会儿好不好”一边说一边去搀他的胳膊。

  岑倚风却猛地挥开,像个赌气的小孩子,大口大口喘着气:“你走开我不用你管才不用你管”说罢,夺过酒壶,使劲往嘴里灌酒。

  过雪一惊,上前拉住他,伸手争夺:“哥哥,你不能再喝了喝酒伤身,哥哥得保重身体才好啊”

  酒液淅沥哗啦地从彼此间溅落,染得衣襟裙裾皆是熏人的香,最后岑倚风把她推开两三步,有些口齿不清地吐字问:“你说什么”

  过雪满脸忧急:“哥哥别再喝了,不然大家都会担心的。”

  岑倚风双眸迷奚,盯了一会儿她脸上的表情,忽然耸着肩膀冷笑:“你少在这儿假装关心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我看了就觉得恶心”

  过雪原本满腹话语,顿时如噎在喉咙一样,整个人僵在原地。

  岑倚风笑得有些发抖,死死瞪着她,眼睛里逐渐泛起一层浓浓的殷红,是血一样的颜色,颤巍巍地伸手指着她:“你当我是什么我知道呢其实你心里一直把我当成傻子吧,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心里高兴是不是”

  过雪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下意识摇头:“没有。”

  “没有”岑倚风视线落向那坛“碧玉沉芳”,眸中晃过一抹极致痛楚,接着大发雷霆,抓起酒坛狠劲往地上掷去,破口大嚷,“什么生辰礼物,你以为我稀罕”

  他砸的用力,只听得尖锐刺耳的破碎声,残碎的渣子溅在鞋前,过雪吓得捂紧双耳,而岑倚风跌跌撞撞地走近跟前,将她逼到墙角,两手狠狠掐住她的颈项,似要摧花折草一般,那眼睛赤红,几欲滴血,亦如伤到即将发狂的兽:“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亲手掐死你就像这个样子然后、然后一切就都好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宛若疯癫,碎语不断,过雪被他箍住脖颈,瞪大起了一双美丽的秋水眸子,里面淌满今夜的雨,当难过到极处,终于簌簌而落。

  他知道他恨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而今晚,她根本不该出现在他眼前,她终究还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过雪整张小脸都白了,喉间的紧窒令她快要无法呼吸,大大的瞳眸像小鹿一样呈满惊惶与无助,十分柔弱可怜,岑倚风终于缓缓松开手,身形不稳地退后两步:“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过雪抚住微红的颈项低声呛咳,听到他说,不敢逗留地从身旁擦过,可岑倚风想到什么,转而又惊慌起来,一把搦住她的柔荑:“你去哪儿”

  过雪吓了一跳,下刻,被他连拉带扯地拖进偏室。

  过雪只觉天昏地暗,像鱼儿一样被丢到床上:“你说,你要去哪儿”

  过雪哆哆嗦嗦地蜷起身子,牙齿有些打响:“我我去唤江轲来”

  岑倚风跟要吃人似的,咬牙切齿:“你别想骗我了,你去找他,你是不是要去找他”

  过雪茫然无措,而岑倚风不等她开口,已经压着她倒在床上,覆住那花瓣般柔软的嫣唇,是一番疯狂的亲吻撕咬,他浑身上下充盈着酒的熏香,过雪几乎快被那浓浓的酒芬醺醉了,只听他嘴里碎碎絮絮地念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仿佛是种声嘶力竭的挣扎,一遍接一遍地说着,听得人耳朵都疼了。

  过雪想他此刻神智不清,如果拼力反抗只怕不堪设想,倒不如故作顺从,以免他真的发起狂来,最后遭殃受罪的又是自己,心念电转,她立即颔首答应:“好、好,我不走。”

  岑倚风动作一滞,晃晃悠悠地抬头望着她:“真的”

  过雪勉强露出微笑,一副哄孩童的语调:“我不走,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岑倚风发下愣,倏地柔情一笑:“那你以后也不许想别人。”

  过雪从未如此尴尬,启唇答出一个字:“好”

  岑倚风笑意脉脉,目光柔得几乎要滴下水来,亲了亲的她唇瓣:“这才乖”

  过雪被电击麻似的颤栗下,这还是她头一回看到岑倚风喝醉的样子,总觉得有点可怕,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带着小孩子性的黏人撒娇,连吻都变温柔了,仿佛自己是块糖,被他爱缠地含在口中溶化,细细碎碎的吻如同蝴蝶尾羽流连过眉梢、眸角、唇际颈间一片雪白肌肤,烙印下缱绻淤红的暧痕,停不下来,一路蜿蜒滑下,而且,他一边解她的衣服,一边诉着甜言蜜语。

  听到那些浓情蜜意的情话,过雪脑中霎时蹿出一个念头,莫非岑倚风把她当成其他女子了否则他怎会这般难过,说出这般痴情的话尽管岑倚风从未传出过什么风流韵事,但或许,他心底有深爱的女子,是以这回酒醉才误把她当成对方

  他的吻烫得要命,身躯摩挲间有了危险的征兆,过雪赶紧伸手推了推:“哥哥,哥哥是我。”

  岑倚风被她推得不耐,又糊里糊涂地抬头:“什么”

  “哥哥,你醉了”想到那些情话,过雪脸莫名一红,“我、我是过雪啊”

  “过雪”岑倚风双眸微眯,勉强撑起身体,好似摇摇欲坠的山峰,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随时会压覆下来。

  过雪朝他使劲点头。

  岑倚风凝着那张如花似玉的容颜,过会儿终于瞧清楚,一扯唇角,居然笑得颠倒众生:“我知道谷过雪,不就是你吗”伸手指着她的鼻尖,他有点口吃地道,“你这个无情、狠心肠的家伙,竟然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过雪忙不迭颔首,思付着他终于清明点了。

  孰料他又俯下身,温热的呼吸触及上她的脸庞,轻似小蚊子痒痒的叮咬,在耳畔柔声细语地讲:“可是哥哥喜欢你,哥哥真的喜欢你”

  过雪简直吓得瞠目结舌,见他又欲吻来,慌忙用手抵住他靠近的胸口:“不对,我是你妹妹,我是你的二妹”

  他眼波含笑迷离,仍一味痴痴地呢喃:“喜欢你”

  过雪纠正:“哥哥是把我想成别人了”

  岑倚风眉心尖尖地颦起,似乎有些生气:“哥哥不要别人,哥哥只要你”俯首便狠狠吻去。

  过雪彻底傻了眼,他恨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喜欢她,看来这次,他真是醉得无比严重,醉得语无伦次,醉得胡言乱语,连谁是谁都不分了

  眼前人,完全不像她平日里所认识的那个岑倚风

  很快,在他温柔的攻势下,过雪衣衫被褪得一干二净,仿佛水嫩嫩的白荔从皮里剥了出来,彼此的密处紧紧融合在一起,过雪忍不住揪紧床单,腰肢承受不住那强悍的冲力,弓成快要断碎的桥是在风雨里狂乱的颠簸,唇与唇的贴触,舌尖与舌尖的勾绕,满室间,只剩下了情迷意乱的喘息,与无休无止的纠缠

  尤阡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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