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329 情分_在年代文里搞扶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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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329 情分

  赵春霞可不是胡说八道。

  她那个远了八辈亲的侄子梁从武现在就在市公安局,这个案子他负责。

  赵春霞过去打听时,听他说了那么一句。

  “你爸又没喝酒,怎么好端端就掉河里了?”

  赵春霞觉得这孩子变化不大,比上次见面时气质更沉稳了些,模样倒是一如既往的年轻。

  长得好看的姑娘总会被老天爷眷顾。

  关键是对象长得也好,个头高模样好,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听从武说呀,那河边也没啥滑下去的痕迹。”

  她迟疑了下,“长缨,这事古怪者呢。”

  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家和别人家又不一样。

  长缨不由想起了当初宣传部发生的那桩冒名顶替的案子。

  联系乐宁市那边做调查,又走访了那双胞胎哥哥在大学时的同学,熟悉的人都说死者并不喝酒。

  大学的时候因为喝酒脸上起了红疹,医生说是过敏要避免沾染酒精。

  一个明知道自己过敏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喝酒甚至因为醉酒掉进粪坑里呢?

  冒名顶替的弟弟扛不住招了供,是他眼馋哥哥的工作,一开始撺掇父母让想要爹妈说服亲哥,把这工作让给他。

  他俩换个身份,反正哥哥有本事,再去找个其他工作也不是找不到。

  就让给他又如何?

  当在政府部门工作哪是那么轻松的事?

  哥哥不答应。

  弟弟就起了心,把人给淹死在粪坑里。

  父母知道后伤心欲绝,然而却还是屈从于现实——

  他们已经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把另一个儿子推向死路吗?

  除了死了的哥哥清醒,一家子糊涂虫罢了。

  而现在,这种事情落到了自家。

  赵婶虽然没明说,但那意思却也很明确,只怕是有人把傅国胜推到了黄浦江里。

  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薛红梅。

  但这事只是猜测。

  没有监控,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

  长缨很清楚,依照现在的破案手段,除非找到实打实的证据又或者有人证,不然只怕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等公安部门再调查吧。”

  赵春霞连连点头,“你也节哀,回头好好劝劝你爷爷奶奶。”

  长缨最担心的也是二老。

  尽管二老早就熟知儿子的秉性,也没怎么抱有期望。

  但白发人送黑发人无疑是人间悲剧。

  “那我先进去,回头再跟您聊。”

  赵春霞连忙让人进去忙,她则是继续帮忙。

  傅爷爷傅奶奶正在家里擦拭那相册簿子。

  有些老照片都已经泛了黄,把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的苦难都温柔了棱角。

  “你爸这人,从小吃了不少苦头,我跟你爷爷也没怎么有时间照顾他。”

  孩子们倒霉,托生到他们家,一个个的没了性命。

  末了就剩下这么个儿子,还养在老乡家中吃尽了苦头。

  “他吃多了苦头就恨不得能藏到蜜罐里去。”

  这人嘛难免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傅国胜就是这类人,“我跟你爷爷没能教好他,只希望他死的时候没那么多痛苦。”

  傅奶奶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长缨看着潸然落泪的老人,心头也酸涩不已。

  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孩子呀。

  ……
  小。说馆,更新最快傅长城回来的稍微晚了些。

  他们一家四口都回了来。

  郭春燕比早些时候丰腴了些许,怀抱里的小女儿傅晴晴好奇的打量四周,小姑娘的软糯吸引了大人们的注意力,新生命的也扫去了傅国胜去世的阴霾。

  傅爷爷傅奶奶看着两个曾孙女,神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傅长城十分直接,“我想把爷爷奶奶接过去住。”

  老两口的子女在战乱年代相继去世,长大成人的只有傅国胜一人。

  如今傅国胜没了,这偌大的上海也没了个亲人。

  虽说他活着的时候也没孝敬两位老人多少,但人死灯灭,真要是有什么事也没个照应。

  傅长城思索再三,觉得还是把二老接过去住,即便不在一处,但多少有个照应不是?

  那边医疗条件可能及不上上海这边,但二老身子骨还算扎实,比起医疗条件,更重要的是家人的陪伴。

  长缨也有这个想法,如果她还在平川的话,将二老接到平川去倒是再好不过。

  但偏生她在西北,那边气候实在不适合养老。

  “那你跟小郭商量了没?”

  傅长城苦笑,“来的路上她跟我说的这事,说爷爷奶奶把你教得很好,看能不能也把长宜和晴晴教出来。”

  这就是句玩笑话,只不过有活泼的姐妹俩,倒是能够给老人家的生活带来些乐趣和寄托。

  “那就辛苦你们了。”

  “瞎说什么。”傅长城又提到了另一桩事情,“只是这事还得说服他们。”

  光是他跟长缨商量好了也没用,关键是还得说服二老。

  “我看你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就说你和小郭工作忙没空照顾孩子就行呗。”

  这话十分好使,一开始老两口都不太乐意,觉得再去麻烦孙子孙媳妇不是那回事。

  但傅长城按照长缨的话一说,二老神色就松动了。

  郭春燕见状见缝插针,“长宜在家整天念叨着,说长大后要跟她姑姑似的有出息,我跟长城哪有那么多时间教她呀,长缨是您二老一手带出来的,要不再去指点指点长宜?”

  傅长宜早就得了大人们的指点,这会儿摇晃着傅奶奶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二老。

  谁还能拒绝呢?

  死了的傅国胜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追悼会并不怎么隆重。

  剩下的一双儿女对他死亡的真相没有那么大的探索欲。

  十一月初的阴霾只笼罩了那么几天,很快便消散了去。

  至于薛红梅到底去了哪里?

  傅长城去公安局那边问了几句,拜托这边继续调查后也没再追问。

  处理了傅国胜的身后事,长缨把他这些年积攒的积蓄都给了傅哥,连带着还有一个小房本。

  “这房子你买下来了?”

  傅长城有些奇怪,他倒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自己囊中羞涩暂时拿不出这个钱,只能作罢。

  没想到长缨动作这么快。

  “也没用多少,这个房子先留着,多少也是咱们童年的回忆。”其实长缨压根没什么印象,但留着呗,等过些年拆迁的话,好歹能够长宜晴晴姊妹俩留下点东西。

  傅国胜很能攒钱,他的工资自然支撑不来存折里的钱,再加上之前被老头老太太敲竹杠了一大笔,其实他原本剩下的钱早就没多少了。

  这两年做了点小投资,倒是赚了不少。

  有十多万的进账。

  “你一家四口本来花销就大,平日里再贴补贴补总不能让小郭养家糊口吧?这些钱省着点花,行吧你别吃山珍海味,倒也

  ahref=小说馆/a能花上个几年。”

  傅长城被这话逗得哭笑不得,“房本你拿着吧。”

  他没跟自家妹子客气,只不过不能好处都被自己拿走不是?

  “那也行,等回来长宜和晴晴长大成人,我再送给她们。”

  “光送给她们俩呀?”

  长缨愣了下,回味了下才发现这话里的意思,“那行吧,我再努力攒攒钱,将来给我这还没出生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准备着。”

  郭春燕原本决定不要孩子了的,但谁想到就怀上了呢。

  “等回头呀,让我哥去结扎,回头让娄越给他介绍医生,这方面他熟。”

  郭春燕听到这话愣了下,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娄越对你真好。”

  熟悉意味着他做了这类手术。

  一般来说,可都是女人上环,又有几个男人会选择结扎呢。

  他们两口子迟迟没孩子的缘由已经不能再清楚。

  “没事,等回头让长宜晴晴他们给你们养老送终。”

  长缨笑盈盈的看着这个当年与她一起下乡的老同学,“俩孩子还没长大呢就被你派了任务,有你这么做妈的吗?哪用得着他们辛苦,咱们好好工作,将来有国家呢。”

  郭春燕愣了下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孩子还能比国家靠谱吗?倒是我钻牛角尖哭了,还是你活得通透。”

  哪有什么通透?不过是长缨觉得这人总得给自己寻找到后路。

  她提前想好了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强上一些。

  傅爷爷傅奶奶这次跟着傅长城一起走,长缨这边顺带着也去了趟牛奶公司与那边见面。

  一番折腾后,她正打算第二天回金城,却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高建设憔悴了许多。

  长缨记得前些年见面时,这个青年才俊还意气风发的很,仿佛寰球都在他掌控之中。

  而现在头发上抹了发蜡却一点不均匀,额角沾染了灰尘都不知道。

  西装领带系得歪七扭八,更重要的是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感觉快要爆炸了一般。

  “长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有几分情分,就算是看在咱们一起下乡的情分上,你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正值周末,大院里不要太热闹。

  高建设这么一跪,惹得左右邻居都看了过来。

  “小傅,要是有啥事你就说一声哈。”

  “没事嫂子。”长缨笑着感谢邻居的好意,她看着跪倒在地的高建设,“高书记找错人了,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高建设看着转身进去的人,也顾不得站起来,就这么跪着进了去。

  膝盖那里一阵生疼,然而较之于自己前程不保,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没找错人,这件事就是你让钱有财去搞的对不对?我在平川就是个光杆司令,别看我是市委.书记,实际上他们都不听我的话。钱有财、周慧芳,有一个说一个他们都不拿我当回事。这次钱有财肯定是听了你的话才敢搞我的,长缨算我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吧。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拿,都是范英说的,我也没办法。她看上了我我能怎么办?我敢得罪范海良吗?就算我不答应,他们也有的是办法。”

  长缨刚才正在家里收拾东西。

  薛红梅和傅国胜的一些衣服都被送到了福利院那边,能穿的可以再修修穿,不能穿的还可以剪了做拖把什么的。

  家里一些书捐给了儿童福利院,那些比较专业的书籍则是送到了市图书馆。

  除了书和衣服,其余的就是家具和家电,这些长缨暂时没动。

  她打算回头把这房子租出去,有人住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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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建设的到来打断了长缨的收拾。

  还有几个相册她还没处理完。

  其实这些多是薛红梅傅国胜还有傅畅的照片。

  傅哥不爱照相,长缨往往被忽略,明明一家五口最后倒成了三口之家。

  长缨拿过火柴,轻轻划擦了一下,相片一角卷起,被火苗吞噬。

  高建设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被烧了的是自己。

  “高建设,你从来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错,错误都是别人的,对吗?”

  长缨笑着摇头,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这人变化不大,哪怕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知青,可他还是那么一个骨子里就怯懦不已,永远不能挺直腰背承认错误的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古来多少亡国之君把罪过都推到了女人身上,难道真的是他们的错吗?明明是那些昏君的错,可到最后不都是说红颜祸水妖妃误国?从西施到杨玉环再到陈圆圆,哪个不是如此?我和她们一样,都是被胁迫的,凭什么你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我有吗?”长缨笑了起来,“高建设,我不是法官不负责审理案情判决案件,这件事该如何作出判决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你提到了杨玉环我想说一句,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没错,她是被压迫者之余何尝不是压迫别人的人呢?骄奢淫逸的生活过久了总要付出代价才是,所以杨玉环在马嵬坡死了,她付出了代价。你若真要自比妖妃我也拦不住,不过古往今来哪个妖妃没付出代价呢?”

  高建设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抬头怔怔的看着长缨,“所以,你很期待我为此付出代价吗?哪怕我没有从中贪过一毛钱?”

  “你知道海水养殖有多难做吗?”长缨将一张张相片丢到盆里慢慢地烧,“当初我刚到平川那边时,海边还不是饲养基地,是连成片的破渔船,那些渔船上面住着一大家子人。平川那边多穷啊,多是山地种不了多少庄稼,每年省里头都没打算从那边收公粮,就这岸上的人还唱着歌谣,说‘有女莫嫁船上汉’。你知道船屋吗?你肯定没见过,你去平川市摘桃子的时候,那些世世代代住在船屋里的渔民早就上了岸,住在新家里。你可能见过这些人,他们普遍个头不高,佝偻着腰背,黑瘦黑瘦模样。”

  “我还记得,那年台风到来,船屋上的一个孕妇生产,当时钱有财在海边主持工作,把他家里人吓得失了魂魄。这种事情你做过吗?”长缨轻笑了起来,“没有啊高建设,你哪知道,那些被你们用两块钱收走的海珍珠,是那些上了岸的渔民费尽心血培育出来的,原本可以以一颗几十上百块的价钱出口海外,可是被你们压榨的只剩下两块钱。”

  “他们不敢言甚至连愤怒都做不到,只要能够在岸上生活,能够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有稳定的日子过,就算被压迫他们也可以忍,因为穷怕了苦怕了,这些不都不算什么。你每年都去慰问群众,可这些你知道吗?”

  “当初为了建饲养基地,我特意从首都请来了专家,他们在海边研究折腾,险些淹死在海中,你知道吗?”

  “你多清白多无辜多么的可怜啊,不过是被范家拉上贼船的人,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迫于压力与范家狼狈为奸是吗?”

  “高建设,你知道吗你让我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啦

  三更大概晚九点啦。降温狂风呼啸,一定一定要注意保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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