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银行_24_请花光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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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银行_24

  画水和沈放在运河边等了会儿,仍旧没看到陈洲。

  画水十分有耐心的给陈洲打了几个电话,第五个电话的时候陈洲接了,他那边熙攘喧嚣,嘈杂至极。

  少年清冽干净的声音顺着电流徐徐传来,“画水,我迷路了。”

  画水转过身,把下巴垫在椅背上,声音恹恹的:“那你在哪里呀,我过来找你。”

  沈放冷哧一声:“多大个人,还会迷路?”

  “……”

  画水默默看了他一眼,继续和陈洲说:“你周围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呀?”

  陈洲抓了抓头发,无措道:“就……房子,算了,你在哪儿,我边走边问,我过来找你。”

  画水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说:“我在运河边上,很多乌篷船这儿。”

  陈洲干脆利落道:“行,我待会就来找你。”

  画水:“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画水无力地倒在藤椅上。

  沈放眯眼看了看不远处,“你坐过这船没?”

  “没有。”画水拿着吸管玩柠檬水里的冰块,“这儿挺贵的,30一次,三十块钱我能喝六杯柠檬水了。”

  沈放:“……”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沈大少爷,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和朋友出门,也是从没有让人出过一分钱的,他的起点本来就是大部分人的终点了。所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担忧与谋划——关于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丢在他眼前,他都懒得去捡。

  而且沈大少爷,人生第一次怀疑自己。

  他在画水眼中就这么抠门嘛?都不舍得为了她花三十块钱?

  堂堂沈家大少爷,是出不起三十块钱的人吗?

  沈放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受到了质疑。

  他蹙着眉,轻啧了声,起身,走到画水身边,“走。”

  画水啊了声,“去哪儿?”

  沈放:“坐船!”

  “?”

  画水很是茫然,“可是我们要等陈洲呀。”

  沈放才懒得等他,沈大少爷把手放在画水坐着的椅子椅背上,俯身,慢慢靠近她,离她的脸只有一寸左右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直白而又赤|裸,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画水缩了缩脖子,怯怯地问:“你干嘛呀?”

  沈放勾了勾唇,“我再问一遍,坐船还是等人?”

  画水小声说,“我答应了他,要等他的。”

  “他比我重要?”沈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陈洲开始,他就浑身不舒服,莫名其妙的小心眼、到处挑刺儿。

  画水被他这个问题弄的发懵。

  她不知道,怎么就从坐船这个事儿,讨论到了谁重要这件事上来了。

  而且,这个选择题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沈放和陈洲谁重要?

  换一种说法吧,沈放和其他人相比,哪个对画水来说更重要。

  其实这不是一个选择题。

  涉及到沈放,在画水这里,就不是一道艰难、难以抉择的选择题,画水不需要一秒的思考,都可以坚定地说,是沈放。

  她不做选择,她只喜欢沈放。

  见她不回答,沈放眉头紧蹙。

  这么难选择吗?

  就这么难选择吗?

  他好歹还养了她两年,还接她放学,家里没人的时候,带她去这儿那儿吃饭,穿了大半个城市,给她买仙女棒,在她生日的那天,亲手送在她的手上。

  这样都没法在她的心里获得一点点、一点点地位吗?

  沈放以为她是只小兔子,直到这刻才恍然发现,她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如果她这个时候说“陈洲重要”,那她就不是一只白眼狼了,她就是农夫与蛇里的蛇。

  他是那个傻子农夫。

  沈放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

  他突然直起身子,转身欲走。

  下一秒,衣角被人拉起,他垂下眼眸,看到一只白皙的小手紧捏着自己的衣角,粉嫩的指甲盖上有着清晰的月牙,在灼热明晰的阳光下泛着光亮。

  沈放哑着嗓子,语气硬邦邦的:“干嘛?”

  画水软绵绵的说:“你重要。”

  沈放心里一软,虽然在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时候,他就知道到底是自己重要还是陈洲重要了,但是在她说这句话之后,沈放的心里又涌起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要怎么说那种情愫呢?

  心里痒痒的,又很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爬过一样。

  ——百、折、挠、心。

  沈放眼神闪了闪,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那些别扭与不得劲,小心眼的瞎几把挑刺儿找茬到底是为什么了。

  除了喜欢和在意,还能是什么?

  沈放低低地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到底哪里好?”

  画水啊了声,她仰着下巴,不知道他怎么话题转化得这样快,但她和他已经相处近两年的时间,也是能快速地反应过来,并且跟上他的思路。

  可是这是什么问题?

  她到底哪里好?

  她觉得自己没一点儿好,简直是糟糕透了。

  画水越想越怀疑人生,她怎么就这么差劲呀,怎么就没有一点长处啊,真的好没用好没用啊!

  在她陷入深深、深深地懊恼中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声,低低浅浅的,“怎么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开心?”

  画水语气颓然:“我在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

  “……”

  沈放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这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画水仰着她的小脑瓜,埋怨他:“你不要总是问我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是在问你吗?”沈放浅笑着说,眸光沉了沉,漆黑的桃花眼微挑,笑意一丝一丝地抽开,他声音很轻很轻地说,“我是在问我自己。”

  你到底有哪里好的。

  我竟然喜欢上了你。

  画水双眼茫然地看着他,澄澈天光自上而下的落入她的眼底,琥珀色的瞳孔清澈而又明亮,倒映出他的身影。

  沈放又叹了口气。

  画水疑惑极了,她斟酌着语气,试探性地问:“你问你自己……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沈放摇了摇头。

  他撇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运河,乌篷船在河面漂泊,河水清澈,在阳光下泛起层层波纹。

  有人来,有人走。

  世上很多事,都没有太多的因果缘由。

  沈放,有的时候,你要认命。

  好,他认命。

  如此一想,他的唇角渐渐上扬,勾起一个浮荡愉悦的弧度来,眼眸里似盛了四月桃花一般,灼灼发光。

  他转过身,俯身,低头看她:“我再问你一次,坐船去?”

  画水无奈地歪了下头:“你很想坐吗?”

  两个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说话时温热呼吸洋洋洒洒地扑在彼此的脸上。

  画水的语气很单纯,就是简单的问他,坐船。

  但是落在沈放的耳朵里,自动转换成了另外一句话,

  ——“你很想做吗?”

  妈的。

  沈放的下腹没来由的一热。

  陆程安说的果然没错,话虽糙了点,但说在点上了。

  他确实,挺想的。

  见他不说话,画水往后靠了靠,离他稍远些,问他:“沈放哥哥?”

  仍旧不说话。

  画水眨了眨眼,以为是周围环境太嘈杂,他没听清,于是提高了声音,叫他:“沈放!”

  沈放回过神,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不变,一手搭在她椅子的椅背上,一手搭在她边上的桌子上,从侧面看去,像是在低头和她亲吻。

  姿势亲昵而又暧昧。

  沈放啧了声,“胆子肥了,不叫哥哥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脸上有着笑意,那笑和往常的散漫笑意不同,以往他虽笑着,但笑意总给人一种很淡的情绪在,此刻却连眼底都沾满了不少笑意,是真心实意的笑。

  桃花眼灼灼,画水沉醉其中。

  她嘟囔着:“那你没应我呀……”

  “还敢反驳了?”沈放忍着笑,故意说。

  画水涨红着脸:“没有!”

  沈放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说:“我想坐船,你陪我坐吗?”

  画水纠结着,她内心深处其实是想陪沈放坐船的,但是她也和陈洲说了会等他……

  实在是太纠结了!

  沈放是看得出来她的纠结的,到底是年纪小,而且从小生活的环境单纯简单,哪里像他似的,从小,学的第一堂课便是情绪管理,喜怒不形于色。小姑娘心里想的什么,脸上就表现出来什么。

  她想陪他,但又因为陈洲而陷于两难之间。

  她陷于两难境地,但沈放不会。

  他从有记忆开始,做事的前提就是自己开心。

  所以他决定,

  俯身,双手松开,一手快速地勾住她的腰,一手掐着她的膝盖,稍一用力,便把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抗到了自己的肩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画水尖叫:“你干嘛呀?”

  沈放吊儿郎当地说:“我想干嘛就干嘛。”

  画水是头朝下的姿势,双膝被他用手紧箍着,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太羞耻了。

  她涨红着脸:“你放我下来呀。”

  沈放:“不放。”

  画水:“你放我下来!”

  沈放:“我说了不放就是不放。”

  画水感受得到周围旅客送来的异样目光,小姑娘到底脸皮薄,她在他的肩上胡乱动着,最后,实在是太生气了,大吼道:“沈放,你放我下来!”

  话一吼完,扛着她的人就不动了。

  沉默的间隙里,画水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也就是觉得太羞耻太丢人了,所以才吼出来的,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画水心里紧张极了。

  她伸手,轻轻地戳了下他的腰,讨好似的叫他:“沈放哥哥。”

  换来的是一声嗤笑,“安静点!”

  画水和他协商:“你放我下来,我就保持安静。”

  沈放挑了挑眉,“我、不、放。”

  画水急了,双腿在他身前胡乱动着,双手抓着他的衣角,像个小疯子似的,“你放我下来!沈放!”

  挣扎之际,突然,清脆的“啪——”的一声响了起来。

  画水安静了。

  她不动了。

  沈放满意了,他勾了勾唇,说:“你再动,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画水欲哭无泪,她垂着脑袋,嘟囔道:“你欺负人。”沈放理直气壮道:“是你先欺负我的。”

  画水心想,我可没打你屁股,我连吼你的时候,都觉得好难过好难过,我哪里敢欺负你呢?

  又哪里舍得欺负你呢?

  继而,画水听到沈放以前所未有的颓然语气,慢悠悠地说:“我一放下你,你就会去找别人,就不要我了,我知道的。”

  “……”

  画水对着水泥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总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大好晒,晒的她脑袋晕乎乎的,全身血液循环都不通畅了。

  她觉得刚才,沈放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伤心。

  伤的不只是他的心,更是她的心。

  画水轻声说:“没有。”

  “我不会去找别人。”

  “我不会不要你。”

  “沈放哥哥。”

  “我从来不会不要你的。”

  画水每说一句话,沈放的唇角就往上翘一点,到最后,他眼眸里得逞笑意尽现。

  到底是小姑娘,真好欺负真好骗啊。

  行吧,就这样欺负欺负她,也挺好的。

  行吧,就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全体起立!鼓掌!!!!

  (www..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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