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_既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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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人是在崖底的落石堆里找到冯不羁的。他的运气很好,昏迷的位置正好贴着崖壁根,头顶的落石上宽下窄,在崖壁根和落石贴地的部分之间,留出些许空隙,才让他幸免于难。

  刚扒开落石的时候三人差点绝望,因为冯不羁满脸混着沙土的污血,看着无比骇人。直到探了鼻息,摸了手腕,发现呼吸均匀,脉象有力,这才多少安心些。待到既灵用水囊里仅剩的清水小心翼翼帮他擦干净脸,三人才看清满脸血污的罪魁祸首——额角一道深深划伤。

  除此之外,冯不羁再无外伤,因为他头发实在太短,脑袋瓜基本一览无余,前后左右皆完好无损。

  简单上药包扎后,三人抬着他来到仙阵中央,于这最干净也是视野最宽广处,静待伙伴苏醒。

  时间一点点流逝,冯不羁没有醒的迹象,遥远天边也没传来南钰的动静,既灵简单整理着包袱皮里的药瓶,不经意间瞥到谭云山缠着帕子的手掌,心里又疼一下,脱口而出:“把手伸过来。”

  谭云山不知在思索什么,闻言怔了下,下意识伸了没受伤的手。

  既灵没好气白他:“另一只。”

  谭云山眨下眼,总算元神全部归位,也随之懂了既灵的意思,忙摆手道:“不用,还不知等会儿有什么硬仗要打,留着以防万一。”

  “留着”?一想到谭云山很可能还要朝同一个地方划第二刀,既灵就闷得慌。

  她直接欠身过去,不由分说抓过来对方的手,三两下便把帕子解开,露出内里的血肉模糊。

  谭云山其实可以把手抽回来,自第二颗仙痣消失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力量、速度甚至是感知上的变化,对付异皮不敢说,但对着一个姑娘,还是拗得过的。

  可他不想拗了。

  既灵的关心直接明朗,毫无扭捏和掩饰,让人什么都不想再多思,只想放空了静静看着,坦然接受。

  同冯不羁一样,谭云山这一手的血也来自于一道伤口,擦干净周围,便没那么吓人了。既灵将清凉粉末倒在他的伤口上,再用帕子包好,抬眼严肃看他:“记住,菜刀上的血绝对够用了,如果后面打异皮你觉得力不从心,那是你武艺不精的问题,和血多血少没关系。”

  谭云山哭笑不得:“这么暖心的话,就不能用温柔一点的语气,婉约一点的词?”

  既灵从善如流,立刻软下声音,一字一句,极其轻柔:“谭公子,菜刀血足矣,若后力不从心,非血也,艺不精矣,勿忘,切切。”

  可惜,她眼里的“杀机”出卖了她。

  谭云山连忙点头如啄米:“记住了……不,铭刻在心。”

  既灵眉开眼笑,既是满意,也是踏实。

  认不清自己心情的时候,她会别扭,会内伤,会莫名其妙生气,又莫名其妙欣喜,然而现在,一切有源可考,有迹可循,再不会让她无所适从。

  只一点,自己这个眼光……

  看着已经百无聊赖到拿手指戳冯不羁腮帮子的谭云山,既灵心情复杂。

  “冯兄,天亮了——”不光戳,谭二少还配合着叫魂。

  一旁的白流双看着新鲜,也有样学样:“冯小弟,天亮了——”

  谭云山疑惑挑眉:“弟?”

  白流双理直气壮:“他才一百二十岁,我都修炼几百年了!”

  谭云山无言以对。

  既灵没忍住,噗嗤乐出声。谭云山循声望过来,本意是想调侃她不厚道,看热闹,可心里忽然一个闪念,到了嘴边的话就成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破绽的?”

  “嗯?”既灵的思绪还停留在白流双的“辈分”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谭云山收回“欺负”冯不羁的手指头,收敛玩笑,认真道:“之前对付异皮的时候,我菜刀刚挥出去,你的匕首就出鞘了,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既灵总算明白了谭云山在说什么,虽然很想揶揄“你怎么不等五妖兽都收服了再问”,但至少,晚归晚,对方还是惦记着问了。

  “我没发现它的破绽,”既灵看着他,实话实说,“但我知道你是谭云山。”

  饶是先知先觉的谭二少,也被这突来的转折弄愣了:“怎么知道的?”

  既灵叹口气,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机灵还是傻:“你发现堵着岔路的黄土墙,然后叫我们过去帮你刨墙的时候,还记得第一个动手的是谁吗?”

  谭云山回忆半晌,恍然大悟:“我。第一刀第二刀都是我。前一刀发现土墙,叫你们,后一刀是你们赶过来之后,我拔下菜刀又当着你们面砍了第二下,然后我们才开始一起刨墙……”

  异皮再厉害,也砍不了藏着符纸的墙,所以那墙上的第一刀绝对是真正的谭云山砍的。异皮若想掉包,只能趁他喊完人之后到既灵他们抵达之前,但如果那样,异皮就只能等到抵达后的既灵他们将符纸从墙里刨出来,符术被破坏,才可继续参与刨墙,但事实是,既灵他们刚赶到,他就又砍了第二下。而在推倒土墙之后,谭云山再没单独行动过。

  这回轮到既灵惊讶了:“你这是脑子还是天书啊,连这种事情都记得?!”

  谭云山乐:“你不也记得吗。”

  既灵语塞。

  她记得是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里视线都放在他身上,那他呢?难不成还全程自己看自己?

  谭云山没既灵那百转千回,只好奇:“你既然早知道我是真的,为何异皮挑唆,说我和白流双都有单独行动过的时候,你不直接挑明?”

  既灵没半点犹豫:“我觉得你那么狡猾,肯定能想出办法。”

  “……”谭云山第一次被夸到不知如何接茬,只得转移话题,“就算我不是异皮,也不表示我的判断就一定对,万一我砍错了呢?”

  谭云山问得真心实意,故而直愣愣看着她,不错眼珠地等着答案。

  既灵被看得有点心虚,又有点冲动,到最后,那冲动甚至盖过的心虚,驱使着她嘴唇微动:“没……”

  “小白狼你够了!真当我死了啊——”突来的郁闷咆哮盖住了既灵的声音,也直接拉过去了谭云山的注意。

  冯不羁醒了,这会已直起上半身,黑着脸瞪白流双,尽管额头缠着布条,但豪气全然无减。

  “你该感谢我,不是我戳你脸,你哪能醒这么快!”白流双被吼得那叫一个冤枉。

  谭云山长长呼出一口气,舒展着眉眼过去:“冯兄,你总算醒了……”

  既灵垂下眼睛,把那句“没有万一,我信你”藏回心底,然后飞快抬头,迅速跟过去。

  伙伴苏醒且仍旧活蹦乱跳绝对是天大的喜事,不用刻意,很自然就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压过去,所以来到冯不羁跟前的既灵,再无暇其他,只剩关切:“有没有内伤?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

  “都没有。”冯不羁连忙打断,不然没事都被问得心慌慌了,“就是头有点晕,缓缓就好了。”

  随便摔一跟头脑袋磕地,都得头晕恶心上几天,别说被落石砸了。

  伙伴们总算稍稍安了心。

  冯不羁这边的经历没什么可讲,落石之后,失去知觉,八个字说完。但另外一边可就精彩多了,谭云山主讲,既灵补充,白流双时不时再插句话,听得冯不羁瞠目结舌。

  终于等到伙伴讲完,冯不羁感慨万千,他找的这不是伙伴,是青天大老爷啊!简直一眼分忠奸,一刀辨清白!

  不过……

  “落石之后异皮就成功代替了我,那它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找机会对你们下手,为什么直到你们起疑,它都没什么出格举动?”

  谭云山有些困扰地摇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异皮的目的似乎并不是除掉我们,而是尽快驱赶我们出洞,从它变成你之后,一言一行都是催着我们‘赶快出洞’。”

  “对!”白流双也越来越捋出清晰脉络,“发现洞口的浊气之墙没了之后,他半点不起疑,就一口断定异皮已经跑了,催我们赶紧去追!”

  冯不羁还是想不通:“催你们出洞有啥用呢?如果是觉得你们在洞中碍眼,直接都弄死不就……等等,”冯不羁回过味来,“我逃过一劫,会不会也不是运气好,而是它压根就没想让我死?”

  伙伴们你看我,我看你,愈发觉得冯不羁可能……真相了。

  冯不羁想起刚刚听过的南钰查来的只言片语,一脸烦躁郁闷:“耍人好玩?这他娘的什么破习惯啊!”

  既灵心说这只能问异皮自己了。

  却不料谭云山道:“当年百无聊赖,又不缺精气,耍人玩玩可以,但现在它被困此处三千年,好不容易等到仙阵破了,它大可以出去,外面有成千上万的人可供它戏耍,为何它还要执着于洞中?而且它当年的习惯是被识破,便杀了被掉包者,未被识破,便连同上当的和被掉抱者一起杀掉,可现在我们识破了它,冯兄依然活蹦乱跳,这说不通。”

  冯不羁听着别扭:“那要不……我死一死?”

  谭云山被噎了个正着,却想笑。或者说自冯不羁苏醒,四个伙伴又重新聚到一起,他心里的阴云就散了大半,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南钰了。

  但愿那位上仙能带回更关键的讯息,谭云山想,至少,可以让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方向。

  九天仙界,庚辰宫。

  “《九天伏妖志》?”南钰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没想到师父这里还真有干货!

  郑驳老一棋子弹过去:“你还可以更大声一点,最好让整个九天仙界都知道你要去仙志阁偷书——”

  南钰眼疾手快接住那小小白子,恭恭敬敬放回面前棋盘上它本来的位置,然后弱弱道:“师父,你的声音好像更大……”

  郑驳老眼睛仍盯着棋盘上的残局,仿佛在苦思冥想破解之道,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给徒弟的:“如果那里也没提及,你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南钰讶异:“难道说师父你也没看过那本书?”

  郑驳老终于皱眉抬眼:“什么叫‘难道说’?那伏妖志藏于七层禁地,满九天仙界你问问,能知道这本书的不超过十个,为师位列其中已属你的福分,别不知足!”

  “能拜到师父门下,此生之大幸也!”南钰抱拳施礼,一看就是“熟能生巧”。

  偏郑驳老很吃这套,立刻转怒为喜,眼睛乐成两道缝,在眉毛胡子的掩护下,难觅踪迹。

  南钰四下看看,再次确认安全后,才低声道:“师父,徒儿还有一事不明。”

  郑驳老从容点头:“讲。”那架势仿佛这世上没任何问题能难倒他。

  南钰道:“我听说仙志阁七层里藏着的都是九天仙界的秘密,但这伏妖志为何也要保密?让众仙友都知道当年出兵围剿妖邪的光辉胜绩,不好吗?”

  郑驳老笑笑,很淡,过后又一声叹息:“徒儿啊,你这几百年的神仙算是白当了。”

  因容貌尚存少年气,南钰经常被仙友调侃年轻,他不喜欢这样,结果他这位师父干脆跳过年轻,回回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孩童”,比如眼下,简直让人心塞。

  “行了行了,”郑驳老难得放徒弟一马,“来日方长,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悟。你赶紧办正事去吧。”

  南钰惊讶于师父的“鼎力相助”,压着声音,却压不住满腹狐疑:“我可是要去闯仙志阁七层啊,师父你不说劝我一句,还鞭策鼓励?”

  郑驳老淡淡看他一眼:“我劝你有用吗?”

  南钰非常认真地进行了漫长而纠结的挣扎,最终艰难道:“还是……有点用……吧?”

  郑驳老忍俊不禁,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徒弟的脑袋:“难得你有真心想做的事情。少年人,不怕犯错,就怕终日懒散,得过且过,连自己是谁,要什么,都不知道。”

  南钰没好气地笑:“我都成仙了,还要什么啊。”

  “就是这个。”郑驳老看着自己徒弟,带着点感慨,带着点沧桑,“如果你一直这么想,那这百年神仙做的,还不如人间一日。”

  目光重回棋盘,郑驳老抬手落下一子,局破。

  南钰静静看着,心潮起伏,却又不知从何而起。

  从庚辰宫到仙志阁这一路,南钰都在考虑究竟值不值得为那些连相熟都算不上的人涉险,虽然师父说少年人不怕犯错,但这可不是小错,擅闯禁地啊!一个被抓现行,不用想,他可以直接从思凡桥跳下去陪他们一起“做人”了。可要是在这里放弃,那些在幽暗山洞里等着他的人该有多失望……

  所以说人也好仙也好,就不能多情,温情、同情、友情都不行!

  南钰挣扎一路,却还是抵达仙志阁。

  落地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然下意识回头,一片空空如也,只缭绕仙雾。

  刚刚送走另外一位仙友的隽文上仙,对着他有片刻茫然:“尘华上仙?”

  南钰收回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干笑:“隽文上仙,咳,别来无恙。”

  隽文上仙被这寒暄逗乐了,当然无恙,他送走南钰才不过一时三刻。但隽文上仙向来待人和气,温文有礼,故心中虽疑惑,却无任何调侃,只温和道:“上仙这一次想找什么书卷?或许我还能帮上些忙。”

  隽文上仙绝对是客气,南钰毫不怀疑地想,别说是找一本书,就是他只念出三言两语,对方都在顷刻间找到那本书并翻到对应纸页。

  然而,今次自然是不可能借力了。

  “没,不找什么,”南钰佯装自然道,“就是刚刚忙活半天,这会儿闲了,过来随便看看书。”

  隽文上仙眼底泛起疑惑,却还是没多说什么,侧身相请:“上仙随意看。”

  南钰昂首挺胸进了仙志阁,一口气爬到六层,然后就在其间漫无目的地瞎晃。直到外面终于传来隽文上仙和新来仙友的寒暄,他才稍稍定了定心,一鼓作气走向六层最深处的旋梯。

  成仙几百年,别说七层禁地,就这仙志阁,南钰也没来几回,所以那传说中不可靠近的仙梯究竟什么样,他也没底。而今愈靠近,心里愈紧张,待到跟前,手心和额头都已渗出汗水。

  并没有他想象得那样复杂,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旋梯口,只是被一层薄薄的金光挡着,透过光影,向上的台阶依稀可见。

  仙壁之术。

  南钰看一眼就知道。

  这算是仙人最基本的几个法术之一,然而随着施法人的仙力不同,效果也会大相径庭。

  九天仙界的禁地,造这仙壁的绝对不会是他这种仙资平平的小辈。

  破仙壁之术的办法,简单归纳就两条:一,用比它更强的仙力强行破坏;二,取造仙壁者或与之有血缘关系的仙友的一滴血擦在眉心,即可自由出入。两种方法的结果也有区别,前者仙壁尽毁,而后者,则仙壁安然无恙,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甚至都不会被知道仙壁曾被进出过。

  南钰当然希望用第二种方法,但问题是这个节骨眼,他知道造仙壁的是谁啊?退一步讲,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取血?可如果用第一种办法,且不说他的仙力够不够,单是那动静,就足够隽文上仙闻讯而来拿他治罪了。

  这就是这一类基本仙法最受众仙青睐的地方——简单,却好用。

  南钰悄悄撤到稍远的地方,免得“瓜田李下”,而后才随意拿过一本书卷,惆怅地翻起来。说是翻,实则一个字没看进去,满心满眼都是“怎么办”?

  如果一开始没在师父那里得来“希望”,那后面这些都省了,他可以心安理得回去告诉那帮家伙,抱歉,爱莫能助。但现在先燃起了希望,又穷途末路,这落差就让人很郁闷,郁闷到……他一点都不想认输,只想和困难死磕到底。

  还在那儿说师父不去和天帝下棋如何如何呢,南钰在心里叹口气,合着自己一样是倔脾气。

  “咣当——”

  “哎呦……”

  楼下不知几层传来书卷倒落和被砸仙友的哀号声,吓得南钰心跳差点骤停。

  然后是凌乱脚步,以及隽文上仙的关切:“上仙没事吧,都怪我失职,害上仙无端受苦……”

  南钰翻个白眼,心说用不用这么客气啊,这仙志阁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近乎一尘不染了,得是多瞎才能撞落书卷……

  “尘华上仙。”

  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南钰思绪,也彻底惊得他忘了呼吸。

  不同于楼下的声响,这一声尘华上仙,就在背后,近于咫尺。

  南钰缓慢地回过头,努力维持镇定的脸上却只有僵硬而紧绷。然而看清来人,诧异便盖过了紧张:“羽……”

  只一个字,南钰便没了声音,因为对方咬破一指轻点在了他的眉心。

  淡淡的血气,微甜。

  楼下的仙友仍在“抱怨”,楼上却一片诡异寂静。

  珞宓没言语,只朝着仙壁那里看了两眼,意思再明白不过。

  南钰不知道该不该信她……不,他信她在帮忙,但为何而帮?怎么就这么巧恰好出现?

  楼下的喧嚣越来越弱,听得出,隽文上仙在极力安抚,那被砸的仙友也不好继续胡搅蛮缠。珞宓微微皱眉,终是没忍住,不耐地低声催促:“傻愣着做什么,快。”

  算了,回头再想,如果他还有命的话——南钰横下心,一转身迅速潜入仙壁!

  幸而,仙壁无声无息。

  暂时度过一关,南钰松口气,不再拖延,快而轻巧地沿旋梯进入七层。

  本以为又要在书海里翻找,不料七层和底下六层截然不同,放眼望去空空荡荡,只正中两个架子,十几个锦盒,没半点想象中禁地的神秘玄妙,反倒更像囚牢,还是极其简易的那种。

  或许是对仙壁之术过于自信,锦盒只简单扣着,既无仙术,亦未上锁。南钰很轻易地打开了第一个锦盒,里面只有一本书——《九天星宫》。南钰没时间翻看,立刻扣上去打下一个锦盒,不过还是分心一瞬,想着如果自家痴迷星辰运势的师父在这里,八成打开第一个盒子便忘了正事。

  终于,南钰在第七个盒子里发现了那本传说中的《九天伏妖志》!

  大喜过望,南钰简直想……

  慢着!

  突来的灵光让南钰心里一惊。

  如果珞宓的血能破仙壁,那说明造仙壁的人要么是她,要么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再想想那些被允许进入禁地的仙友,无一例外都是要去天帝那里请旨的,据说是拿了圣旨便可入内,否则即便是隽文上仙也靠近不得……

  他该不是破了天帝的仙壁吧?!!!

  师父,你明年今天可能要给徒儿上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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